你生气。” 谢明曦身子微颤,将头扭到一旁,不愿让盛鸿看到自己的软弱。 盛鸿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语气中满是懊恼自责:“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知道你对四皇兄从无爱恋,你对他只有厌恶憎恨。可想到你曾为他生过儿子,想到你曾全心全意地照顾孩子长大,我心里就泛酸。”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明曦,你打我两拳出出气。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万万不可动胎气。” 盛鸿越是好言安抚,谢明曦泪水落得越凶越急。 她从不是什么娇气之人,更不喜落泪这等软弱举动。此时此刻,却情难自禁。仿佛要将积蓄在心底多年的泪水全部流尽。 盛鸿心如刀割,上塌将她搂进怀里,不时轻抚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明曦,你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你别哭了。” 只有遇到心疼你的人,你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脆弱。 谢明曦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在盛鸿的安抚声中,她哭声渐止。情绪波动剧烈,对有了身孕的女子来说,确实是件劳心费力之事。 谢明曦疲累之极,就这么睡着了。眼角犹有泪痕。 似梦似醒间,她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叹。熟悉的声音低低地许诺:“明曦,以后我再不惹你生气了。” 自相遇那天起,她便是那样的自信从容。唯一神色骤变的,是知晓他不是“六公主”而是七皇子的那一刻。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落泪。 她累极而眠,他却再无睡意,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睡颜,直至天明。 …… 谢明曦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盛鸿早已起身去上朝,倒也免了一层尴尬。 从玉扶玉看着谢明曦略有些红肿的眼眶,心里俱不是滋味。从玉还能勉强忍住,扶玉却是满心不平:“小姐怀着身孕,不能动气。殿下怎么还惹小姐生气!” 一着急,昔日的称呼脱口而出。 谢明曦心头微热,轻声道:“也怪不得他。” 是她,不知怎么忽然间就脆弱起来,区区两句话而已。连委屈都称不上,竟然就动了真火,还为此哭了一场……闹得盛鸿低声下气,哄了她半夜。 现在想起来,只觉荒唐可笑,耳后阵阵发烫。 好在从玉扶玉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各自嘀咕两句,便住了嘴。 顾山长住在府中,谢明曦照例是和顾山长一起吃早饭。 顾山长目光一瞥,看到谢明曦微红的眼角,随口问道:“怎么了?七皇子惹你生气了?” 盛鸿被撵去书房之事,顾山长也有耳闻。只是,身为长辈,不便插手过问闺房之事。只能这么含糊不清地问上一句了。 谢明曦也不好说得详细,同样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些许口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