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山风微凉。 谢明曦连着熬了数日,本就疲倦不堪,心思又沉重烦乱,在夜风里站了一个时辰。隔日早晨睡下时,便觉头重脚轻。 她没放在心上,闭目便睡。 细心的从玉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以手探了谢明曦的额头,面色一变:“小姐面色潮红,额头滚烫,快些请太医来瞧瞧。” 扶玉吓了一跳,立刻跑着去请了太医。 此时,两位太医都在七皇子殿下帐中。扶玉去请太医,无可避免地见到了盛鸿。 盛鸿睡了一夜,精神倒是不错,正在内侍的伺候下喝药。 恢复皇子身份后,盛鸿身边便多了内侍伺候。湘蕙和染墨依旧被留在身边,却未近身伺候。举凡喂药喂饭换衣之类的事,要么是内侍,要么是谢明曦亲力亲为。 湘蕙见扶玉神色慌忙,忙迎上前来,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扶玉焦急地应道:“小姐刚睡下不久,满面潮红,额头烫得吓人,定是病了……” 话未说完,躺在床榻上的盛鸿已变了脸色:“扶玉,明曦怎么了?” 一个激动,差点又要挣扎着起身下榻。 一旁的太医忙制止住了盛鸿:“殿下昨夜枉动,伤口已裂开一回,万万不可再乱动。微臣这便去给谢三小姐看诊开药。” 湘蕙也忙道:“是啊,殿下可得早些养好身体。不然,何时才能下山?想来三小姐也不愿见殿下折腾自己的身体。” 不知是哪句话劝动了盛鸿。盛鸿没再动弹,眉头悄然拧成了结。 …… 两个太医留下了一个,另一个去了谢明曦的帐篷。 太医医术精湛老道,诊脉过后,立刻开了药方。虽是在山间,药材倒是不缺。很快,便配齐药材,熬好汤药。 从玉狠狠心,用力将谢明曦摇醒:“小姐,你受凉发了烧,奴婢伺候你喝药。” 谢明曦头脑昏昏沉沉,茫然地看了从玉一眼。 从玉何曾见过谢明曦这般虚弱无助的模样?差点泪洒当场,勉强忍着泪水:“扶玉,快些扶着小姐坐好。” 扶玉也红了眼眶。 谢明曦在扶玉的搀扶下勉强坐起,从玉已小心翼翼地将勺子里的药吹凉,送至她唇边。她张口喝下。 苦涩的汤药滑过舌尖,滑入喉咙。 真难喝。 谢明曦略略皱眉,有了这个年龄的少女应有的娇气:“太苦了。” 从玉忙哄道:“喝完药,吃些蜜饯就不苦了。” 谢明曦嗯了一声,喝完药,口中含着蜜饯,很快又闭目睡了过去。 …… 从玉扶玉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 “小姐每晚守在殿下身边,太辛苦太熬人了,都累出病了。”从玉心疼不已,语气中不免流露出几分抱怨:“殿下也真是,总要小姐陪在身边。” 扶玉每日去莲池书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