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年前开始,文震孟在名义上还是林大官人的弟子,虽然啥也没教导过。
和冯梦龙一样,文震孟也参加了今年乡试,结局也是扑街。
文元发拉下身段恳求说:“今年乡试就当是体验了,但下次还望大官人多多看顾。”
林泰来指着便宜弟子答道:“今年他才十八岁,三年后也不过二十一。
尚如此年轻,机会还多的是,还怕以后考不中?文老先生何必急于求成的走旁门左道啊?”
以这时代的观念来看,即便三十来岁考中进士也不算晚。文震孟才十八岁就开始着急,也太早了点。
文元发苦着脸说:“我对我们文家的文运没有信心,如今就指望大官人搭手借力了。”
你林泰来这样的九元真仙又怎能知道,三代人五十次乡试不中的辉煌战绩,对家族信心的摧残有多大吗?
正在和文元发闲扯,同时收了十几张据说是文征明的真迹时,忽然门客周道登悄悄禀报说,知府屠叔方微服到访。
林泰来有点纳闷,这屠知府怎么会想与自己私下里交往?
要知道,屠知府和赵巡抚是一起来的上任的,而且都属于清流势力,还都是浙江人,没道理来拜访自己啊。
想了想后,林泰来就吩咐说:“不适合与他公开见面,带他到书房去!”
等上任不过月余的苏州知府屠叔方被领到林府外书房的时候,林大官人正静静的站在桌案前,欣赏一幅画。
屠知府走到林大官人身边,目光也看向桌案上的画作,顿时就惊愕的睁大了眼,这不是《洛神赋图》么?
他们屠家三代簪缨,乃是嘉兴名门,他妻子来自本地另一个大户项家,就是那个收藏甲于海内的项家。
但在去年,热衷收藏的项家家主项元汴去世后,家族子孙就不太爱惜藏品了。
不然的话,别人又怎能从项家买走名画?
“你也认得这画?”林泰来瞥了眼屠知府后问道。
屠知府苦笑道:“昔年在妻家见过此画,没想到落在九元君手中。”
林泰来便指着画作说:“此乃无锡钱一本无奈之下,赔给我的。”
很有职业精神的林大官人没有说“送”,只说是“赔”,算是勉强保全了钱一本的脸面。
这就是说话的学问,这样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林大官人硬抢似的。
屠叔方看了看《洛神赋图》,又看了看林大官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