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怔怔看着他,眼泪氤氲使得视线朦胧,她使劲眨了眨眼,想看清他的脸。
她眼睑那么一翕合,泪水断线般直接从眼眶滑过脸庞,滴在他手上。
程越生抬手,拇指指腹滑过她眼下的皮肤,揩去泪水。
这动作他已经做得十分熟稔,好像做过无数次。
也确实做过无数次。
程越生后知后觉地为自已说出最后那句话,感到后脑勺发麻,喉头发紧。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泪涌得更加厉害,搞得他卡了下顿。
「你别只是哭。」他低沉的声线里染上几分无奈,「你总是用自已的缺点对标我的优点,才会被外界的声音带偏,连你自已都无意识地贬低自已,你找找我的缺点,来对比你的优点。」
顾迎清敛了下睫,又带出一串泪水,「你脾气很坏。」
「嗯。」
「太要强,死要面子。」
「还有呢?」
「没有道德底线……有时候。以自我为中心,什么事都得按你意思来,不坦诚,控制欲强,冲动,挑食,洗了澡不爱穿鞋老是把地板弄得湿漉漉,脱了的衣服随便乱扔最后都得我收拾……」
顾迎清知道他是想让自已心里好受一些。
那些被中伤的愤怒和无助,自卑和羞耻,一点点的从心底浮出水面。
类似受欺负的小孩,被安慰后反而更加委屈的心理。
「但你是个好爸爸,是好儿子。」
她说话的声音逐渐从模糊到泣不成声,倾身用虚软的手紧紧抱住他,是那种渴求的热烈的,无论如何也不想撒手的,紧紧的拥抱,将全身的重量扎进他怀里。
程越生接住她,一下往后坐在地上。
她不管不顾地跪坐在他怀间,脸埋在他颈间,闷声说:「你是有很多缺点,但是我……」
「你什么?」
顾迎清将脸从他颈间抬起来,下巴搭在他肩上,两颗头颅挨在一起。
「我还是忘不了你的好。」
程越生没做声,屈膝让她靠着,手臂圈着她,抚了抚她发端。
顾迎清嗅着他的气息,闭上眼,平息好了一会儿,问他:「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我打消参与进你和邓荣涛的恩怨之间的想法吗?」
程越生低笑,反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开头讲那些,是为了威胁我同意你以身涉险?」
顾迎清轻哼了声,「我想问你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