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初每天晚上开家庭故事会的时候,就在老猴子绞尽脑汁要把法相唯识宗教义编进故事里的时候,晋昌坊的人们已经开始为新的上元节做准备了。
如今的晋昌坊上元节节庆,是可以比拟曲江花灯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曲江除过座大的法会之外,没有什么能与晋昌坊相比的。
崇信佛法的人会去曲江,毛水陆大会,看花船,看灯,在晋昌坊里,却可以一站就把吃喝玩乐的流程走一遍。然而,今年的上元灯会的组织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主要是物资供应不上了。
这一点让云初极为头痛,他没有想到汗历史上极为强盛的大唐长安,竟然承受不住几场对他来说很普通,对大唐人来说极为衰差的巨型活动。
难怪,晋昌坊只要举办那种巨型活动,前来参观者就会乌央乌央的赶过来,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奇观。也就是说,曲江那种只需要人员参与,不需要大量物资支持的聚会才是唐人们事实上的大型活动。曲江里如今烟火缭绕,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原来是一座悠闲恬澹的乡村。
七座砖瓦窑尾出来的浓烟,笔直的冲向天空,又被高空的风压下来,就把整个曲江里笼罩住了,远远毛去宛若庵域,原本淳朴的农夫们,如今一个个看起来黑乎乎的,不仅仅是男人黑乎乎的,就连他们的老婆孩子,也再乎乎的,一张嘴,露出来的并不是一嘴的白牙,而是因为水中含氟,被腐蚀成的大黄牙。
因为持续不断的烧窑,导致土山边上的温度明显高于其余的地方,地上的草还有绿色,新芽还不断地从地而探出来,头都被寒风冻死,而下半部还在努力的向上长。
只要抬头,就能感受到细细的煤灰落在脸上,所以,这里的村庄是黑色的,人是黑色的,就连大地都变成了黑色,曲江里的人已经不喜欢种地了,因为种地获得的收获,远不及烧窑带来的收益。
以前云初觉得很硬眼的那座土山,现在只剩下不足一半,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一多半的土山,变成了砖瓦,变成了长安城里的房子。
上一次开天下第一美食大会的时候,云初几乎把水里的鱼一网打尽了,三个月的时间并不足以让这里的小鱼继续长大,也不足以让河流其余地方的鱼洄游到这里安家。
再加上河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油膜一样的东西,油膜上还要盖着一层澹澹的煤灰,就更加没有鱼愿意来这里生存了。曲江里被毁坏成这个样子,却没有一个乡亲们出来抱怨,他们只会抱怨曲江里的窑口不够多,不能带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