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里,快步奔跑,没多久,浑身就热腾腾的,四肢百骸都像是有热流在涌动。
越跑越快的云初,此时非常有信心跑死那个对他围追堵截的老贼。
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老贼的无耻,当一柄短矛擦着他的头顶呼啸着钉进砖墙的时候,他就停下脚步,瞅着狞笑着慢慢逼近的梁建方道:“这就是梁侯的不是了。”
“你可以跑,老夫没有不允许你跑!”
云初叹息一声朝梁建方施礼道:“龟兹大关令掌固云初见过大总管。”
原本正得意的梁建方听云初这么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贼你妈!你这个兔崽子也敢来消遣老夫。”
说罢手中的唐刀就霹雳一般地劈砍了下来,云初举盾格挡,尽管已经利用圆盾消掉了不少力气,还是被人家一刀就给劈得连连后退。
“你个狗日下的,别人消遣老夫也就罢了,你这个身在风口的混账东西会不知道那一仗是怎么回事吗?
荒原上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都能被老子遇上,不让你们这些混账拖住突厥人,等老子过来的时候,那里还能见到半个突厥人?”
梁建方的唐刀一刀又一刀地剁在云初的盾牌上,此时,他已经不再跟云初对战,更像是泄愤。
又一脚踹在破烂的盾牌上,云初用盾牌护着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蹲在地上,继续高举盾牌,任由梁建方一刀一刀地砍下来。
就在盾牌被砍掉了好几块,好好的圆盾快要变成八角形的盾牌的时候,梁建方手里的百炼长刀终于在他不讲究用力条件下,从中折断了。
梁建方瞅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唐刀忽然哀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别人指责老夫,老夫只当放屁,你龟兹大关令上下战得很猛,死得太惨,算起来是真正的苦主。
商州折冲府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马,你以为老夫就不心痛吗?都是关中子弟,一个个都想着带着功劳回家,没想到,却折损在了龟兹。
这终究是老夫指挥不力,害了他们进了鬼门关。”
半截唐刀被梁建方随手一丢,就没入了砖墙,这个被云初认为只知道杀人的老家伙,就那样赤裸着上半身一步步地挨回了亭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中间,大口喝酒,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之意。
云初从左臂上将那面早就变形的盾牌抽下来,此时,他的左臂已经被盾牌后面的皮索勒得血肉模糊。
白色的绸衫也勒进了皮肉里,寒风一吹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