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按说老种的死,对北伐大军的军心士气是沉重的打击。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死非但没有挫败这些军士的士气,反而激起他们的决心,点燃了他们的死志!
老种已经老了,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事情,你不能再要求一个连骑马都困难的老军神,仍旧在战场上挥斥方遒,仍旧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
他已经成为了大焱军的传奇,成为了一种精神信仰,成为了一个传奇的符号,即便死了,这种精神也永不磨灭。
他老种都宁愿死在前线,陪着这些军士,难道这些个黥面汉子,还不如一个垂垂等死的可敬老头儿?
不!
老种未完成的征途,就由他们这些黥面汉子走完,用铁蹄,用刀剑,用硬弓和长枪,扫荡所有敌人,走完老种剩下的征途!
落叶归根,幽州方面需要将老种送回汴京,他是大焱的军神,生前无法得到的荣耀,死后必须一样不少,这是全体北伐军的唯一要求,相信朝廷不是傻到根子里,就不可能不答应这样的要求。
眼看着大军就要继续北上,苏牧却没有出现在中军大帐里,他连孙金台、郭京和刘无忌等人都没有带,一个人拎了一坛子酒,往幽州城内东南角的一处墓地走去。
虽说落叶归根,但大焱军中许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也有人即便死了也无家可归,于是便彻底留在了幽州。
这片坟地并不是很大,但很规整,一排排的坟头被大雪堆着,像一颗颗白发的脑袋。
苏牧走到一座坟前来,先是蹲下,而后又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拍开酒坛子的封泥,朝那墓主说着。
“老哥哥,打扰了...”
他将劣酒撒在地上,浑浊的黄酒淡如清水,半分劲道也没有,真不是军爷该喝的酒,但苏牧能找到的也就这些了。
并不喜欢喝酒的苏牧,将酒坛子凑到了嘴边,但想了想,终究还是轻轻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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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我就不陪你喝了,一会儿还要领军北上...”
“我知道那老头儿想看的不是幽州,而是你们,虽然素不相识,但我苏牧敬大家伙儿一坛酒...”
苏牧想了想,再说不出什么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对老种的认知竟然是这么的少,即便想说些什么,竟然都说不出口。
可哪怕他跟种师道相处并不久,但自打进入北方战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