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江宁分别之后,苏牧便再没见过兄长,此番在宴席间得见苏瑜,两人也是掩饰不住惊喜,只是一番眼神交流,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猜想。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经历,这种经历或让你欣喜,或让你忧虑,喜怒哀乐渐渐在面容和神色气质上积攒下风霜与沧桑,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所以高明的相士,只需要通过察言观色,识人相面,便能够揣测出此人的履历起伏,做出大概的判断来。
苏瑜本就是明珠蒙尘,得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之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在江宁市舶司之时,就已经崭露头角,让一帮朝堂[大佬们不得不服气。
然而商户人家的出身,也成为了苏瑜受人诟病和攻讦的主要软肋,即便他后来正大光明通过科举,获得了官身,这段经商的经历,仍旧像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事实上大焱的士大夫们一方面看不起商人,一方面又眼红商人的疯狂牟利,许多人披上襕衫就是文人,脱了就私底下让亲朋好友利用自己的关系,暗中操持商业,这也已经不在是什么秘密。
士大夫阶级最好面子,但可惜他们的面子也就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撕开这块遮羞布,没有多少个人是纯粹的文人,更别谈什么气节。
苏瑜虽然经商出身,但从杭州开始变历经剧变,早已养出一身为国为民的浩然正气,否则也不会让赵劼担忧他将市舶司整肃成清水衙门。
朝堂上的文官个个标榜清高,可真的出现苏瑜这种孤高不群的典范文人之后,却又一个个谈虎色变,不愿与苏瑜走得太近。
经历了官场的倾轧之后,苏瑜变得更加的孤高冷清,他的眸子便如同清啸于云端的白鹤,带着悲天悯人却又洞若观火的睿智,隐着自己的锋芒,却有让人心生敬畏,而后敬而远之,颇有骨鲠之臣的气度。
苏牧并没有与自家兄长坐在一处,这场接风宴自然以王黼和童贯为主,种师道最终还是拉不下面子,让王黼给请了过来。
老种相公在边疆在沙场都是说一不二,但在朝堂上也只能韬光养晦,这种场合还是要赏脸,毕竟他也很清楚,王黼代表的可是官家。
不过他执意没有坐首席,而是坐在苏牧的上首,这么一看,便仿佛一个官场老人带着一个门生,将自家门生守护在羽翼之下那般姿态,让人不得不去审视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
君子党而不群,朝堂党争所带来的弊端是数不胜数的,但作为以平衡为帝王之术的天子而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