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定府,也变得无家可归,还会被萧干抄了后路,所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一炬。
除了自己,他信不过任何人来守幽州,除了他的老兄弟们,他信不过任何一支军队来守幽州。
辽国的上京临潢府虽然在承受着女真大军的猛攻,但大定府作为中京,被蒙古部族偷袭之后,一直驻守着十几万的重兵。
如果童贯不带走全部的兵力,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信心来攻打大定府。
他从来都没相信过童贯,在他看来,童贯不是军人,他只是个宦官。
他种师道才是军人,大焱真正的军人,足以与潘美,杨业等人媲美的第一军人!
甚至于让一万老卒留守幽州,还是他一味坚持来的决策。
是的,老牙骂得没错,他种师道就是个入娘的老王八,就是他害死了这么多老弟兄。
可他就跟老牙一样,不想与任何人称兄道弟,因为他是主帅,迟早有一天,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将弟兄们都推上绝路和死路,为的却是整个帝国的利益。
这就是军人的宿命,这就是老牙这样的士卒的宿命,也是他种师道作为主帅的宿命。
但他比老牙还要孤独,他默默记着每一个士卒的姓名出身,他能够叫出任何一名老西军的弟兄,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尽管弟兄们并不知道。
但他又害怕,因为这些弟兄,迟早要死在战场上,每到夜里,他都点着灯,不敢睡去,到了白天,却又要保持高深莫测的战神姿态。
他也累了,但他不能像老牙这样,说放手就放手。
他老了,已经记不清很多东西了,但唯独这些人的名字和容貌,如何都无法忘却。
活了大大几十年,当了大大几十年的战神,他终于觉得累了,他就在这大雨之中,哭得像个娘儿们。
他的哭声很突兀,因为老西军的传统,无论死伤,都不会有人发声大哭,这是他订立来的第一条铁律。
作为他的亲信老卒,这些士兵一直恪守着他的每一条军纪,也就是老牙这样的兵痞子,才敢到处放肆,否则以他的军功,早就跟刘延庆等人那样出人头地了。
没想到,临了打破这条铁律的,竟然是他自己。
雨幕之中的残兵渐渐被哭声吸引了过来,他们聚拢在种师道和老牙的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城头上站满了人,城的人仰望着,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也要看着那个痛哭的老人。
雨水将他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露出了他的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