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醉里看剑,沙场点兵的《破阵子》,看着豪壮磅礴,实则最让人可叹的还是最后那一句可怜白发生,也正是这一句,像一尊领潮的海神,将前面铺天盖地的怒海狂潮,都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苏牧只是将可怜二字改成了何惜,便又将整首词的意境和表达的东西,彻底改变了,或许这就是文字的魅力。
前面的可怜白发生,想要表现的是一个忧国忧民,极度渴望带领百万雄兵,驱逐蛮夷保家卫国,却又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愤青。
而苏牧改成了何惜白发生,正好切合曹顾这种既有心又有力,志得意满又意气风发渴望马到功成的坐镇大佬。
更重要的是,若用可怜白发生,那就是对朝廷的抱怨腹诽,虽然有些隐晦,但终究还是看得出来,可改成了何惜白发生之后,却是至死不渝的忠心耿耿。
用这么一句,用这样一首词,来向官家表达立场和姿态,无论是为曹顾,还是为他苏牧,都是极其合适,再难找到更好的了。
这也正是见惯了文坛才子的高俅,为何看到这首词,仍旧忍不住惊叹不已的原因了。
他是天子近臣,与蔡京等人一样,虽然他与官家颇有亦君臣亦良友的意思,但若说隐晦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却是无人能及的。
不是他高俅吹牛逼,若每向官家拍一个马匹能领赏一两银子,他高俅能将国库都给吹到空。
拍马屁是门技术活,马屁不是你想拍,想拍就能拍,还要看马乐意不乐意,如果你拍得舒服,那马自然下次还找你。
而且马也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官家这样的马,还要忌惮后世史学家给他打上宠信佞臣的标签,所以拍马屁更不能显山露水,要拍得如雪上鸿爪一般了无痕迹,却又恰到好处地让对方感到熨帖和舒畅。
作为腹黑老道的马屁宗师,高俅从这首词身上,看到了苏牧拍马屁的潜质,不得不说,苏牧绝对拥有拍马屁的天赋和潜质,相信这首词献上去,痴醉于书画诗词的官家必定会龙颜大悦。
更令人惊叹的一点是,盛宴之上无论是周甫彦或者其他文人士子,他们的诗词十有**是提前准备好的,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斟词酌句推敲增删的,而苏牧却完全是临场发挥!
在他们看来,苏牧一直婉拒现场献作的原因,便是他早已江郎才尽,灵感枯竭,根本就做不出来像以前那种经典佳作了。
而直到中书舍人提醒他之前,他都还想着转身离开,所以这首词断然没有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