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侍所原本就是义银用御剑敕令,以幕府名义开在关东的分支机构。名分上来说,上杉辉虎这位关东管领,是管不到关东侍所的。
京都的足利将军家与关八州的镰仓足利家,早就翻了脸。关东体系,是游离在守护体系之外的独立王国。
双方明争暗斗多年,北条家就是当年京都安插过来,收拾镰仓足利家的暗子。
只是三代励精图治的北条家心野了,已经开始自称关东名门,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光彩的来历。
所以,关东侍所的武家可以理直气壮得和上杉家分裂,完全不受道义上的谴责。双方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统内的同僚,何来背叛之说。
大熊朝秀一副要秉公直言的嘴脸,义银却知道她心里乐开了花,她算得上是关东侍所里最恨上杉家的高层。
所以,义银很干脆得拒绝了。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是不会放弃上杉殿下的。”
大熊朝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咳了两声,讪讪道。
“君上,上杉殿下任性独走,坏了两家本该共同维护的关东攻略。
并非我有意诋毁上杉殿下,但为了关东侍所的利益,我以为。。”
义银打断了她。
“你以为?大熊朝秀,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
大熊朝秀觉得自己说得足够含蓄,足够委婉。可她没想到,义银直接捅破了窗户纸,挑明了话题。
见义银双目含怒瞪着自己,大熊朝秀这位当年敢与上泉信纲单挑,打得有来有回的姬武士,也吓得两股战战,伏地叩首连声不敢。
借着鹤冈八幡宫的神迹,手握八幡太娘的御白旗,义银在关东的威望远比近幾强得多。
大熊朝秀是他一手从深渊中拉起来的下属,更是对他敬畏有加。
义银指着大熊朝秀,骂道。
“我斯波义银自出道以来,义理为先,一诺千金,从未背弃过自己的盟友!
上杉殿下即便这次有错,但她当年真心实意迎我入越后,与我分享国政,结为血盟,我怎么可以在她落难之际背弃她呢!
大熊朝秀,你把我斯波义银当做什么人了?见风使舵之辈?背信弃义之徒?
我曾经说过,你不负姬,我不负姬。今天,我再说一次,你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
我从家破人亡,一人一刀,走到今日天下敬服,复兴家业,就因为我不放弃不抛弃。不论是盟友,还是下属,我从未背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