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长安城都为秦王能一举攻下夏军和荣军感到震惊和兴奋的时候,唯独东宫一片压抑。
东宫长史马殷望着谢蕴之阴郁的神色,劝慰道:“臣听闻,秦王提出以一敌二时,王大人亦是同意的,往后论起军功,王大人那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蕴之已将手中的折子砸向他,吓得他一惊之下跪了下来。
“你想说他是东宫的人,所以东宫也有功劳对吧?可那点功劳能比得过一军统帅吗?更不用说这次行动,他差点丢了性命,你知道父皇知道他重伤时有多心疼吗?他甚至和本宫提议若他战死沙场,便追封为太子。”谢蕴之气愤地道,“可惜他没死成,父皇也没能封他为太子,但你看看,这是父皇打算给他的封赏,这么多官职压下来,本宫这个太子,在朝廷中还有何威望可言,指不定父皇哪一日就将本宫废了,把这太子之位也送给他。”
马殷捡起地上的折子,当看到太尉领司徒尚书令陕东道大行台雍州牧凉州总管左右武候大将军上柱国秦王这一长串官职头衔时,冷汗涔涔,这个封赏下来,秦王从中央到地方,从军事到行政,权力之大,不要说太子,就算是当今陛下,恐怕都要忌惮他三分,这样的大权,指不定那一日就将太子逼下马了。
马殷合上折子,认真思索片刻,对谢蕴之深鞠一躬,沉声道:“殿下,微臣听说,秦王殿下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身受重伤,他在洛阳一战,虽然抓到了独孤及和苏宏茂,但仍有不少在逃跑中的将领,若这些将领细细谋划,伺机报复刺杀秦王,以秦王如今重伤的身体,丢掉性命那也不是不无可能,只要秦王不能活着回到长安,那就算陛下给他再多的官职,甚至要将太子之位给他,他一个死人,又能有什么作用。”
谢蕴之一怔,惊道:“你的意思是……”他皱眉道:”但他毕竟是本宫弟弟,本宫如今虽然与他有隔阂,但还没到要至他于死地的地步。“
马殷叩拜道:“殿下,历来夺嫡之争,都是你死我活,若让秦王殿下安然返回长安,他日若他得势,殿下难道以为他会放过殿下吗?如今天下已定,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请殿下三思,不要心存妇人之仁。”
谢蕴之神色一紧,他摆手道:“你先下去吧,你的话,本宫会考虑的。”
“请殿下尽早做决断,若秦王身体恢复,再想对付他,便没那么容易了。”马殷恳切道。
“本宫明白了,你先下去!”谢蕴之沉声道,他自小看着谢容华长大,一下子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