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二年四月初八,宜嫁娶,宜采纳,不宜修造。
这一日,长安街头人头攒动,百姓纷纷聚集在街道两旁,看铺就得十里红妆的朱雀大道,见证着皇家亲王与江南第一世族柳家唯一的嫡亲女儿的盛大婚礼,传说晋王深爱柳小姐,原本礼部定下的婚礼是在五月份,可是晋王等不及,再三向陛下恳求,陛下才决定将婚礼提前到今日,柳家财大气粗,所有到场给婚礼造势的百姓都得到了一两银子的红包作为谢礼,各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喜悦的笑容,却除了这场婚礼的主角。
柳泠玉看着铜镜中身着盛装的自己,那么年轻,那么美丽,一柱香以后,她就要盖上盖头,坐上迎亲的花轿,入晋王府拜堂成亲,嫁给那个丑陋懦弱的男人了,她在努力了那么久以后,不仅没能摆脱这个命运,反而将成亲的日子提前了,多么可笑,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日之后,她想找他问个明白,可是却被柳父关了起来,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一直到今天,她才可以坐上花轿,离开柳府。
“小姐,这新婚见血可不是好事,小翠,还不快去取了金疮药来为小姐上药。”喜娘看着她握着珠花的手上缓缓滴下的血珠,吓得面色大变,小翠闻言赶紧取了金疮药来,将柳泠玉手中的珠花夺下,小心地为她上药。
柳泠玉默默地看着为她忙前忙后的仆从,她突然低声开口道:“你们说,若是我今日宁死不嫁,会有什么后果?”
一屋子的仆从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道:“小姐,你,你可不要为难奴婢,老爷说了,若是小姐不嫁,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她们知道自家小姐一直都不想嫁给晋王,可是到了今时今日,哪里还有她说不的余地,喜娘劝道:“小姐,你可别做傻事,若你就这样走了,那不止我们跟着没命,老爷也会悲痛欲绝的,再说,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小姐去做,晋王妃也是天下间多少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小姐何苦想不开。”
她看着手上的伤口,上了药之后依旧留着狰狞的痕迹,提醒着她对自己的自残,她看向那群贪生怕死的仆从,缓缓笑了起来,轻笑道:“我不过开一个玩笑,你们在怕什么?我若真想死,何必等到今日。”
仆从们听了她的话,暗地里松了口气,柳泠玉看着搁在架子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握紧受伤的手掌,沉声道:“吉时到了,为我盖上喜帕吧!”
两个丫鬟小心地托起喜帕,一点一点的盖在柳泠玉的头上,眼前的光亮缓缓消失,只留下无尽的黑暗,犹如她往后的生活,再看不到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