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埋头干饭的李观一。
“回春堂里头被抢了药,这世道也不知道安稳不安稳,没准过几天还有事,你年纪小,总这样终归不好。”
李观一之前就有预感,眼下却是更明白。
自己被‘优化’掉了。
老掌柜从怀里拿了一封信,放到桌子上,往李观一方向推了推,道:“你术数很好,我认得关翼城柳家私塾的管事,我自己给你写了份举荐信,你拿着去,试试看能不能在哪儿讨个营生。”
“也算是找个下家。”
柳家私塾?
那是比回春堂名气大多了,算得是比回春堂更好的地方。
老掌柜把酒喝完了,把杯子放桌子上,道:“你吃着,我去干活儿。”
“老周,这孩子今儿的饭菜,就算我账上了。”
“吃不够的话,再点点。”
老掌柜的往外走,一身灰扑扑长褂子,头长低稍微有些驼背,李观一把信放在一旁,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把东西吃完了,这饭馆的老板笑道:“再来点?带点东西走吧。”
“就老赵那话,就是和你说,想吃什么带点走没事儿,还怕你不好意思,自己走了。”
少年人笑着回答:“不了,吃的够饱了。”
然后他站在店老板那边,看了看桌案上的酒类价钱,伸出手摸出十文钱累在桌子上。
店家失笑着道:“小伙儿,钱记着账了。”
“嗯,下次他来的时候,我请赵掌柜一杯好点的酒。”
少年人轻声回答。
店家愣了下,笑了,道:“好啊。”
“成,也是讲究人。”
“老赵头没走眼。”
赵掌柜迈着步子回去了回春堂,拿出了账本,在李观一的名字下面划了一下,陈老大夫道:“观一被辞了?”
老掌柜点点头。
陈老看到老掌柜在下面做的标记,道:“你还给垫了一贯钱?嘿,少东家可没这么心善吧?”
老掌柜开口道:
“咱们给东家干活,东家的话是规矩,得用心用力。”
“可是,不能做不义心狠的事儿,这个也是规矩,心里的规矩。”
“规矩大过天。”
赵掌柜把账本卷起来,掀开了门帘走进去,两边门帘上有对联。
疾莫过于讳。
医须行以仁。
掌柜的头扬得高高的,脊椎笔直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