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落井下石——作为一个帝王,她也没必要对自己的臣子落井下石。 虽然项南从不承认是她的臣子。 但那又如何? 她只是把罪证送来过,让他亲自看看,看看他自己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德胜才者,谓之君子。 才胜德者,谓之小人。 “陛下!”项南嗓音冰冷刺骨,却带着垂死挣扎般的冷绝,“我要见摄政王。” 九娆脚下微顿,却并没有转身:“见摄政王干什么?” 项南盯着她纤细娇小的背影,语气透着蚀骨的冷意:“陛下尚未亲政,无权决定臣的生死,更无权诛杀臣的九族!” 果然没有辩解。 对于自己做下的事情,项南显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算是成全了他武将最后的尊严。 然而…… 九娆转过头来,扬了扬眉:“见了摄政王,你就能死得思服口服了?” 项南刚要说话,却见九娆朝一旁转过头,“摄政王叔叔,项大将军要见你。” 项南一震。 永远一袭黑色袍服,身形冷峻峭拔如山岳的男子沉默地走了过来。 沉默地对上项南震惊的眸子,南墨昊语气淡淡:“江山是陛下的江山,臣民是陛下的臣民。臣子犯下通敌叛国大罪,陛下自有处置之权。项南,你好自为之。” 话落,他转身看向九娆:“陛下,还是早些回寝宫歇着吧。” 九娆点头。 项南僵白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视线里消失,一股从未有过的,几乎灭顶的绝望席卷而来,让他感受到一种钻心刺骨的寒意。 浑身发冷。 四肢冷,肌骨冷。 血液也冷。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的事情做得如此隐秘,处处滴水不漏,根本不该有人察觉到,可为什么一夕之间就被扒了个底朝天? 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朝东窗事发…… 他回京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果然是对的…… 他根本就不该回来。 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已经……晚了…… 一切都完了…… …… 一记惊雷,毫无预警地砸在帝京皇城之内。 砸得所有人一个眩晕。 几乎无人想到,几日前还威风凛凛,多少女子翘首以盼想嫁进去的项尚书府,一夜之间变了天,翻覆了天地。 圣旨下。 兵部尚书项鼎峰之子项南,承君命镇守边关,本该谨守本分保住陵国疆土子民。 然而九年之间,项南利用大将军之权,以远离帝京偏隅边关之便,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克扣军饷,私养兵马,私建马场,与大夏皇帝保持数年信函往来。 其间罪证,历历清晰,不容狡辩。 项南所为有负摄政王信任,有负女皇陛下所托,犯下通敌叛国之罪,罪不容赦。 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