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端着两盏茶走过来,“陛下长途跋涉累了吧?奴婢伺候陛下沐浴,今晚早些歇着。” 转头环顾一下,青黛正领着几个宫人收拾染了血迹的绒毯,“要不今晚陛下去帝君的殿里就寝,待奴婢们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陛下再过来。” 子曦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淡淡道:“这些日子,宫里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陛下请放心。”秋雁恭敬地道,“摄政王大人把事情都处理得很妥协,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子下闹幺蛾子。” 子曦闻言,淡淡一笑:“有他在,朕确实挺放心的。” 坐了片刻,楚宸转头朝秋雁道:“去请个太医过来。” 秋雁微讶,却也没多问,恭敬地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太医进来时,殿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秋雁径自带着太医入了内殿,“陛下。” 太医恭敬地请安,得到示意后细细地给子曦把了脉,随即诧异抬眼:“陛下这是……” “有了身孕。”楚宸淡淡开口,“还不足三月。” 话音落下,秋雁又惊又喜:“陛下真的有孕了?” 太医闻言,倒是很快恢复了镇定,敛眸恭敬地回道:“陛下脉象平稳,胎儿很健康,不过陛下赶路劳累,这几天需好好静养才是。” 他是太医,职责是伺候天子,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好奇心是最不该有的东西。 “朕知道了。”子曦点头。 太医很快告退离去。 子曦起身跟楚宸一道去了后殿浴池。 沐浴更衣之后,两人移驾凤鸣殿。 这一夜心情低落,再加上有孕前三月危险期还没过,楚宸并无多少旖念,跟子曦二人并肩躺在床上,心头不约而同地都有些恍惚。 “子曦。”楚宸翻了个身,看向子曦,“你刚才跟独孤熙说了什么?” 子曦没说话,径自望着帐顶。 楚宸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眉梢,“别难过。” “这会儿其实已经不难过了。”子曦淡淡一笑,“独孤熙的死,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种解脱,活着其实比死了更煎熬。” 他身体里的蛊都是从小就养着的,跟他的精血早已融为一体,这世上没有人能把蛊虫从独孤熙体内引出来,他们只能一起生一起死。 可亲手种下这些蛊的国师死了,蛊虫无主,会在身体里狂躁地撕咬,那种痛苦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况且这世上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人,也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事,死了倒真是解脱了。 “他让我给他挫骨扬灰,我又怎么忍心?”子曦轻叹,“所以我告诉他,来世做我弟弟吧,我疼你一辈子。” 楚宸微默,想起少年闭眼前,那一刹间眼底闪过的光亮,一时无言。 “他在我眼里,其实就是个孩子。”子曦转头看着楚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