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文书,管着分粮食,每到了这时候就给我甩脸子、阴阳怪气,说什么‘黑脸的挣给白脸的吃’,说什么‘天天睁开眼就有十个工分’。”
“王老师你是大学生你不知道,以前队集体的时候——哦,你们队里现在还是队集体体制没有大包干对吧?”
王忆说道:“对,我们是队集体。”
毛海波便问道:“那你应该知道,星期天或者放假的时候人家公家教师可以休息,咱民办的教师得给生产队干活赚工分,对吧?”
王忆点点头。
毛海波继续说:“我们队的文书便跟支书商量,说我平日里歇着攒了劲,让我去出大力,摇橹、收网、潜水攻澹菜,反正什么活沉重就要给我安排什么活。”
“可我是轻劳力,我不是强劳力!你们问问黄老师,黄老师知道我的情况!”
旁边的黄辉闷着头哼了一声,没说话。
杨晨便安慰他:“这有点过分了,不过咱都有这样的经历,我其实也没少干强劳力的活。”
毛海波阴沉着脸说:“就这样的事也没什么,主要是76年的时候有大渔汛,咱外岛的都记得吧?带鱼渔汛大会战。”
“然后当时分组去拉网,我那年年岁还小,手小力气也小,可我是主拉手,我得跟着大部队往前赶,一起起网、一起拉网,真的把我给累不行了,累岔气了,我想歇歇,他爹就说我没有战斗意志,犯了投降主义和享乐主义的错误。”
“我只好继续当主拉手,然后干着干着我后腰疼,当时也没太在意,因为拉网耗胳膊耗腰,主拉手都容易腰疼。”
“干了一阵歇息的时候我去撒尿,结果尿在月光下黑乎乎的……”
“尿血了。”徐横说道。
毛海波点点头。
一个叫金多水的教师点点头说道:“我记得这事,你跟我说过来着,原来毛海超老师的爹就是你们队里的文书毛振阳。”
毛海波又点点头。
王忆关心的问:“那你后来呢?”
毛海波说道:“后来倒是没什么事,那时候我年轻身体好,恢复的快,我们支书黄志武看我尿血了就让我回去歇着了,没两天歇过来了。”
王忆知道这是过劳导致的尿血,在突然遭遇了大工作量的年轻人身上偶有所见。
他有个同学在大学时候勤工俭学跟着工人去搞货物搬运便出现过这种事,以至于他这个同学大学四年没敢操持祖传手艺。
杨晨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