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钱多钱少,而是朝廷的方针和态度,北方的朝廷心里……有农民。”
“这就是差别。”
学生挠头,道:“可是,这样很亏呀,农民种地才产出几个钱,工厂一天的开工,精美的工业品不仅仅各处需要,外贸更是可以换真金白银、珠宝象牙这类。”
“北方这么搞,财政肯定有压力,工业发展肯定受阻。”
唐顺之微微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给学生解释,只能叹息一声,因为他的学生不是农民的孩子,自然体会不到其中的差别。
大明2.4亿人,超过两亿都是农民。
如今又无敌国外患,京师想的是普罗大众,而南京想的只有城市……
谁是真正的公平,谁是真正的心怀天下。
不是一目了然吗?
当然,学生看不懂,唐顺之也不怪,因为他们本就不愿意看懂,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是徐阶掀起的时代中的受益者。
他们当然不会去体谅供养他们的农民。
“徐阶搞错了,公平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低声呢喃一句,唐顺之收起了报纸,说道:“帮我收拾行李吧。”
“不用等国师来请了,我自去京师,修玄黄大典。”
“南京变来变去,与历朝历代又有何不同?但京师的不同,长生革命的不同,我唐荆川已经看到了。”
……
宜兴渡口。
当唐顺之遣散了学生,带着两个书童准备坐船北上的时候,惊讶的看到了等在渡口的徐阶,愣了一下,便上前行礼:“竟不想大统领会来,唐某受宠若惊。”
“坐。”
让唐顺之在对面落座,徐阶亲自斟茶,说道:“张执象要修玄黄大典,非荆川兄能够担任副主编不可。”
“荆川兄既然决定北上,我自当来送一程。”
唐顺之有些尴尬,毕竟徐阶曾多次邀请他出仕,但都被他拒绝了。他没有想到徐阶会亲自来,若说徐阶派兵杀他,他反而坦然自若一些。
“荆川兄无需疑虑,南北差异我自是知晓的,今日送君一程,不过是随便聊聊。”
“我……不太明白大统领的从容。”
唐顺之喝了口茶,不再尴尬拘谨,敞开天窗说亮话。
在他看来,北方如此大的动作,南京这边却无动于衷,实在是不该,就算是黔驴技穷,徐阶也不该如此从容才对,好像胜负与他无关似的。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