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绛阙脸色有点凝重。
像应天府内没有大型产业的还好,如铅山县的造纸业,歙县的造墨业,那几十万产业工人结成工会,官府时不时的支持工会维权、罢工……
这几乎可以拿捏住当地的经济命脉了。
“这么一来,我们王家更不能牵涉其中才对。”将刀子递给朝廷,对自己毫无利益,反而会成为公敌,怎么也不应该做才对。
但张执象却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让王绛阙淡定不住了,对视了一会,她脸上浮起一抹羞红,咬牙切齿道:“有什么就说!赢我一次很高兴吗?”
张执象心情莫名轻松了一些,笑道:“恰恰相反,正因为对你们商人不利,王家才要参与工会当中啊,不仅是你们王家,其他所有商人,都要积极参与工会当中呢。”
工贼这种东西,总是会有的。
朝廷和商人争夺工会话语权的同时,都必须要向工会输送利益,工人们至少在争夺阶段能够享受到足够的利益。
万一有哪个地区工会觉醒了,工人们能够自主议价,至少可以庇护一地的平安。
至于有一方完全胜利,工会为利益阶层而服务?
那又如何呢?
还能比现在的牙行主导更坏不成?顶多就是工会形同虚设嘛,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王绛阙看着张执象如此轻描淡写的翻云覆雨,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震撼的,张执象的计谋说开了来看,其实没有什么复杂的,但真正难的地方是如何拨开表面的云雾,看到真实的局势。
阳明先生只给他上了一课,他就学会了吗?
不,应该不只是这一课,大道至简,老天师应该也是这么教他的吧?
“哼……算是你说对了。”
“可就算朝廷会承认工会,也是不会承担起回收纸钞的责任的,1300万两银子,哪怕朝廷想赔,也没有这么多钱。”
“夏税还没开始收,秋税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南京户部太仓库里能有二百万两银子就烧香拜佛了,哪里够钱赔?”
王绛阙始终不认为工会能够讨债成功,1300万两银子也不是很多,要是几大豪商愿意带头捐输,很快就能凑起来。
但那是不可能的。
打仗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有这个热情,何况是赈灾。
张执象没有回答王绛阙,而是拿起一张纸钞,面额是一两银子的,晃着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