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这些商人,与资本家好像又有些差别……
“王叔高义!”
张执象朝王源之施了一礼,不论王源之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的确是在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张执象没必要因为“初心不纯”这种东西就将朋友往外推。
先生说过,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王源之笑了笑,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作为王阳明的忘年交,王源之如何不知道唯有致良知才能致良知。
他自己动机不纯,是不可能“开万世之太平,天下为公”的。
这件事只有张执象这样的人才能做到。
“说说登闻鼓吧。”
“没有关公像镇压,登闻鼓还会继续显灵,背后就必有冤屈。崔文要以此来给南京朝廷施压,甚至通过登闻鼓制造的恐惧逼迫南京这边毁掉登闻鼓,好彻底发难。”
“而南京这边,杨廷和那只老狐狸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恐怕会借力打力,你说有冤屈,那便鸣冤好了,要不了多久,南京刑部就会发函,要求彻查此案,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这个时候,冤屈指向谁最好呢……”
张执象惊道:“崔文?他们要倒打一耙?”
王源之摇头,说道:“崔文不过是一个辞官还乡的‘民’而已,他现在是江湖中的暗子,固然是嘉靖在江南众多棋子中最重要的一颗,但却缺乏足够的影响力。”
“冤屈最好的指向应该是——宗室。”
“毕竟我们的万岁爷是以藩王入主,这些年为了正统性,搞了大礼议,打击宗室,才是逼迫嘉靖的最好办法,登闻鼓甚至可以用来借用太祖的名义,从而推翻大礼议,让嘉靖彻底沦为傀儡。”
“嘉靖三年的告老还乡,我们的这位首辅大人,其实是憋着火的。”
王源之太了解嘉靖跟杨廷和的恩怨了。
也了解这位权倾天下十二年的首辅,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的憋屈,嘉靖是他亲手挑选的傀儡,他却被傀儡驱离了中枢,哪怕是他主动以退为进,可这对杨廷和来说,依旧是一种屈辱。
他是必须要洗刷的。
“那我们今日查了卷宗,一副要监督应天府衙门办案的样子,到时候岂不是成了杨廷和的助力?”张执象顿时反应了过来。
心中有些凛冽。
杨廷和反手之间就让他们为他所用,现在醒悟了,却也不好退出了,否则会引起怀疑……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