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孟母正在收拾锅碗,孟青山也罕见的在帮忙。 孟凡抖了抖从张婆子那里“要”来的小册子,兴致浓郁起来,搬了一个板凳,翘起腿,将册子放在了腿上看。 孟凡猜得没错,那册子里仅仅是记录了纸人的扎发,还有张婆子备注的一些工艺心得,张婆子人长得不好看,字倒是还凑合,只是龙蛇飞舞里,多了那么一丝阴险。 “看什么呢?” 这时候,孟青山走了出来,也搬了板凳坐到了孟凡旁边,也不等孟凡答话,径直从孟凡手里拿过了那本册子,翻了一眼,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对着孟凡便是一顿说教,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二十年前,不由得感伤起来。 “那时候家里穷,爹帮人看病也赚不了几个钱,你娘嫁过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破床,也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睡了两天就塌了,爹就垒了一个土炕,结果那土炕更不济事,当晚就塌了……” “这可把你娘给摔惨了,爹看着心疼啊,想安慰你娘,结果一开口自己先哭了,倒是你娘比爹有出息,在地上铺上了被褥,把我拉了过去,说大男人哭什么,床榻了没事,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 讲着讲着,孟青山的眼眶就湿润了,嘴角含着一抹暖暖的微笑,扭过头看了看身后,孟母正坐在门槛上,还是纳着白天的鞋底,嘴角也含着笑…… “儿子啊,男人这一世,不管出身高低,还是要上进的,人上进才有未来,不上进了,那就真的没救了,下场没几个好的。爹对你其实也没多大的期许,不求你官禄加身,锦衣玉食,只求你能好好的活着,娶一个顾家的媳妇,漂不漂亮无所谓,再生一两个孩子,到老了也是不孤单的,真希望爹还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说到这里,话音就戛然而止了,孟母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孟青山,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青山啊,你说什么浑话呢,困了就赶紧睡觉去,这大晚上的,你……” “咳咳。”孟青山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拍了拍手中的小册子,还给了孟凡,“这东西你好奇可以,真要是研究,还是不要了,发不了财,也养不了家的,别人还会笑话你,怕是也娶不到媳妇了。” 说着就慢慢站起身,往屋内走去,背影有些落寞,在灯光下的照射下,身后跟着一道长长的影子,也随着他的脚步进了屋。 孟凡抓着那个小册子,眉目低了下来,就这么怔怔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不久,见母亲也进了屋,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要不要告诉爹娘呢?” 快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早已经盘膝坐在床上修炼的孟凡,忽地睁开了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窗棂,听见隔壁屋中传来辗转反侧的声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