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交易
听到唐宁以同样的方式应答,露菲笑得一双大眼睛都成了弯月亮,就像偶然在舞会上遇见了一位倾心的舞伴,发现对方连兴趣都和自己相投。
“没想到今天能一下子遇上三位美人,怪不得昨晚梦见了春婆子。”她顺势坐在了案几前,学着唐宁的模样。
伊伊有些开心,因为对方将她当成了大人看待,哪怕这只是顺带上的,懒得分割。
莉莉斯眨了眨眼,问道:“什么是春婆子?”
露菲笑起来:“她是精灵们的稳婆,她的身体只有郡吏手指上一颗玛瑙那么大,几匹蚂蚁大小的细马替她拖着车子,越过酣睡的人们的鼻梁,她的车辐是用蜘蛛的长脚作成的,车篷是蚱蜢的翅膀,挽索是小蜘蛛丝,颈带如水的月光,马鞭是蟋蟀的骨头,缰绳是天际的游丝。
替她驾车的是一只小小的灰色的蚊虫,它的大小还不及从一个贪懒丫头的指尖上挑出来的懒虫的一半。她的车子是野蚕用一个榛子的空壳替她造成,它们从古以来,就是精灵们的车匠。
她每夜驱着这样的车子,穿过情人们的脑中,他们就会在梦里谈情说爱;经过官员们的膝上,他们就会在梦里打躬作揖;经过律师们的手指,他们就会在梦里伸手讨讼费。
有时奔驰过廷臣的鼻子,他就会在梦里寻找好差事;有时她从捐献给教会的猪身上拔下它的尾巴来,撩拨着一个牧师的鼻孔,他就会梦见自己又领到一份俸禄;有时她绕过一个兵士的颈项,他就会梦见杀敌人的头,进攻、埋伏、锐利的剑锋、淋漓的痛饮忽然被耳边的鼓声惊醒,咒骂了几句,又翻了个身睡去了。
就是这一个春梦婆在夜里把马鬣打成了辫子,把懒女人的龌龊的乱发烘成一处处胶粘的硬块,倘然把它们梳通了,就要遭逢祸事;就是这个婆子在人家女孩子们仰面睡觉的时候,压在她们的身上,教会她们怎样养儿子。”
莉莉斯皱眉道:“这不就是个疯婆子?”
露菲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对,就是个疯婆子!梦本来是痴人脑中的胡思乱想,它的本质像空气一样稀薄,它的变化莫测,就像一阵风,刚才还在向着冰雪的北方求爱,忽然发起恼来,一转身又到雨露的南方来了。”
唐宁将青铜酒盅放到露菲面前,后者本以为里面放的是酒,正想说这个酒器太小,喝不痛快,得换个大一点的,结果在酒盅里面看到一种浅绿色的液体,有点象陈年的白葡萄酒,但一点都不认得那是什么东西。
“您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