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弟子的眼睛赤红。
小杨没忍住,嚎啕大哭,他爷爷微微颤颤地立在一边,愣是让他哭得茫然无措,闭了闭眼,哀叹:“老天啊!”
“哭天喊地又有什么用?”
如果哭喊就有用,他们哭成哑巴也甘愿。
穆青云一张脸绷得死紧,许久咬牙,“该一起去的。”
这人生最讨厌的便是一无所知地等待。
如果现在大家都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反而没有煎熬。
云城武馆上下所有的弟子,这么长时间一直欢快得很,每日练功习武,小弟子们叽叽喳喳,各种找机会偷懒,做很多很多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动作。
但所有人心里其实都很不安。
门主不见了。
师兄、师姐们一个个地出了门,这两个月愣是断了信件往来。
他们在做什么?有危险吗?会死吗?
留下的人是会想的,日日都想,夜夜都想,因为无知,所以就越发可怕。
危险这东西,在想象中生根发芽,就会变成特别恐怖的东西。
穆青云转头看门前拥着的一众师兄弟们,恍忽间所有人的脸仿佛都是一个样子,苍白,惊恐,焦虑。
苏航却是没事人一样进了门,先喝了两口茶,又让厨房拿来一大碗面,呼噜呼噜吃完,连汤都喝干净,才把身上的各种信件都取出交给陈怡,让人端水来洗了把脸,使劲擦干。
“王师兄家没人了,倒是不用去送消息,许师兄还有一个祖母在,如今在城东的养老院,以后每个月的钱咱们武馆出,记一笔。许师兄的遗书在这里,缓和些看看情况,再决定告诉不告诉老太太,要是不成,就说派他去外国进修,瞒也能瞒过去。”
陈怡肃然应下。
云城武馆虽然没有,可明国前些年有一阵子,国内的武者去外国游学,不过风潮起了一时,去的弟子们个个水土不服,这两年已没人去。
只是湖弄湖弄老太太,倒也没问题。
“斩衰军这个月可能就要准备征兵,可能不限品级,弟子们做好准备。”
陈怡了然,叹道:“咱们武馆是朝廷办的,这些年全靠朝廷给粮给钱,吃了人家的粮饷,自然要卖命,门主带去的师兄弟们,就是卖命去了。”
“但也要给咱武馆留下点根苗,入微以下的不必考虑,都回家去。”
“入微以上的,自己琢磨,别有心理负担,留下的,咱就一起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