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陆县令,莫忘了临行之前陆府君的交代。他可是告戒了你我要小心谨慎,量力而为。要我们懂得进退,适可而止。如今这种情形,你还要强行进城,岂非违背了陆府君的嘱咐。”
陆展转头喝道:“休拿我阿翁的话来压我。我此次不光是要做给天下人看,也是要做给我阿翁瞧的。让他知道,我陆家子弟之中,到底谁才是最有能力的。让他明白,他之前对我的看法都是错的。上车。”
陆展说罢弯腰钻进车厢,大声下令出发。
李徽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突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之前一直感到困惑的是,陆家为何要让自家子弟前来冒险,而不是和顾家一样,找一个像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来送死。
据说,陆展是自己执意请求,死缠烂打才得到了许可的。但现在看来,这或许是陆家家主陆纳和陆家上下人等内心希望的事情。
这陆展自负自大,愚蠢之极。陆家人怕是也对他厌恶的很。既然他愿意来冒险,何不遂了他的意。成功了,是陆家的光荣。失败了,陆家也不过损失了一个蠢货罢了。
当然,这只是李徽当下的猜测罢了,事实未必便是如此。可眼下的问题是,自己要被迫跟着他进城冒险了,因为他不走,自己别无退路。
午后未时,苍白无力的阳光照在头顶,在刺骨的寒风之中,一行四辆大车抵达了居巢县东城门前。
城门破败,吊桥在风中摇晃着。两侧城墙斑驳,长满了枯黄的藤蔓。不过整体还算完整,城门上方的城楼也相对完整。
“新任居巢县令前来上任,即刻打开城门。”护院朝着城头高声叫嚷说。
城头上几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不久后吊桥放下,轰隆一声落地。城门被人推开,露出黑洞洞的城门洞。活像是一只怪物的大口。
陆展毫不畏惧,下令车辆上吊桥进城。众人从阴暗的城门洞中穿行而过,光线再一次明亮起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居巢县城中了。
一进城门,眼前的情形让人甚为惊愕。但见东城城门内侧的小广场上黑压压到处杂乱无章的草棚窝棚,场面乱糟糟的,地上到处是垃圾泥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骚哄哄臭烘烘,令人窒息。
当车辆驶入之后,像是变戏法一般,所有的窝棚草棚里都探出了许多人头。然后,这些人纷纷从窝棚里钻了出来,站在那里朝着陆展等人的车辆呆呆张望。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目黑瘦,人数足有数百之众。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