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皱眉看李徽远去的背影,忽然高声道:“且慢!”
李徽停步站立。
顾谦缓步走来,沉声道:“老夫还是觉得,不能让你们母子就这么离去。这显得老夫不近人情。”
李徽躬身道:“东翁何必如此。在下并没有怪东翁之意。”
顾谦摇头道:“老夫从不欠他人人情,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令自己歉疚遗憾的事。你若就此离去,老夫岂不是欠了你的情?你帮我顾家解决了大麻烦,若不是你帮老夫,这万亩庄田现在都是一片枯萎。而且,老夫做出的决定,你却因此受了委屈,这让老夫心中更是不安。”
李徽正待说话,顾谦摆手道:“不必说了。老夫绝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离开吴郡。不光是老夫自己心中难安,也是为了我顾家所想。之前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若你就这么走了,外人会说我顾家不仁,如此对待一个为顾家立下功劳的人。虽然你并不计较,但他人可未必这么想。李徽,你想让老夫心中不安,你想陷我顾氏于不仁么?”
“这……”李徽一时倒是无言以对了。
“李徽,老夫看得出你非同常人,将来或许有所建树。但是,你此刻离开顾家,其实是不明智的。于人于己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在我顾家,你的能力可以发挥,可以获得更好的发展和回报。但你回丹阳郡,怕是不久便泯然于众人,本事也无从施展。”顾谦说道。
李徽道:“东翁,在下有手有脚,天下之大,难道无存身之处?”
顾谦摇头道:“少年人,你莫以为离开我顾家便是海阔天空,如今这世道不是你有本事便成的。天下有才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多少人穷困潦倒,一辈子毫无建树。要出人头地需要有助力,有人提携,还需要有机缘。留在我顾家,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母亲本就是我顾家人,她也一定希望你留在这里。老夫这便去和你母亲商谈,相信她一定认同老夫的话的。老夫不能让你这么仓促做出决定。”
顾谦这番话说的甚为真挚。李徽看得出,他和顾家其他人有些不同,想法也有些不同。他的这些话不光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也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说出来的。而且说的话也都是实情,并无遮掩。
“东翁说的或许是对的。也许是在下幼稚了。”李徽沉吟道。
“这么说,你愿意留下了是么?”顾谦微笑道。
李徽知道该就坡下驴了,再矫情,怕是要适得其反了。于是躬身道:“承蒙东翁看重,在下若是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