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若完全没有把握,何苦毁了她目前的富贵安乐?皇上看似轻浮放浪,实则专情重义,如今心思只放在她一人身上,想来她如今也是极幸福的,我岂能毁了她早已拥有的这一切?”
楼小眠这样说着,嗓子却一点点低沉下去,清寂如潭的眸子渐渐苍凉如雪。
郑仓不觉焦虑,“可现在她已怀有身孕!如今她与许思颜的感情已经很好,若再产下皇儿,两人更将如胶似膝,公子如何带得走她,她又如何肯走?何况,让她为许思颜生儿育女!公子,你是不是忘了,她她本该是公子的女人,她本该与公子同甘共苦!”
“够了!”
楼小眠蓦地打断他,手中毛笔重重拍下,浓黑狼毫跌于山川城池间,漫过几团狼藉污渍。
郑仓噤声。
而楼小眠盯着那墨渍,却慢慢地柔和了眉眼间的锐气。
他淡淡笑着,拈过那张被污了的舆形图,走向旁边的炭盆。
“我与小今从未有过婚约。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罢了。”
舆形图被丢入炭盆,被炙热的红萝炭一烤,柔软地向上鼓了鼓,点出一星焦黑,迅速从鼓起处蔓延开来,然后倏地一跳,腾腾火焰燎起,吞向那无限山河,无限风光。
这素衣的男子看着亲手画的木槿在灿烂的火焰里燃烧,眸光却是无限温柔。
他缓缓道:“她从未欠我,我也不能累她。我只需她与我同甘,不需她与我共苦。若有一日我败了,死了,便当她十七年前便已葬身丹柘原,化成了花肥,开作了一朵朵美丽的木槿花。”
我只需她与我同甘,不需她与我共苦
冬日已至,木槿花已然开败,连叶子都一片片枯黄跌落。
木槿给束缚在宫里本来很不自在,但后来很快忘了这点不自在了。
除了嗜睡、挑食,没几日又添了呕吐、头晕等妊娠反应。
素日里舞刀弄枪意气风发的萧女侠吐得晕头转向,经了霜的茄子般蔫蔫地趴在床上起不来,连出卧房透透气都没精神,自然不会再记挂其他事了。
许思颜恐她在宫中闷坏,特地寻了些秋冬开花的名贵花卉移于瑶光殿来供她赏玩,又命人四处搜罗,觅了红狐、雪貂、仙鹤、彩鸭等珍禽异兽给她解闷。饮食上自然有明姑姑等打理,再加上许思颜亦在小心防范,能送到木槿跟前的食物差不多都由两名以上太医把关,凭谁天大本领,也无法在她饮食医药里动手脚。
如是不上两个月,便有几名言官联名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