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新的国号:永恭。
永恭一年,新帝大赦天下,复兴百业,以贺天下太平。
紧接着,新帝开始汇集朝中史官,在史书上,编写那“波澜壮阔”的二十年。
史书上,删去了密厂,删去了楼梦空,删去了武林侠客作乱,删去了程嚣杀死先帝。在史书中,先帝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最终得了重病驾崩。如此,史书还了先帝一个响当当的颜面,还了帝王家的清白。作为皇帝,绝不能让人斩了头。
如此,世态变迁。
青山依旧,夕阳故红,是非成败已成空。
永恭二年。
一位光头猛汉骑着不堪重负的小马,来到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城。
夕阳西下,长长的余晖投在那颗光头上,熠熠生辉。光头猛汉神情满是疲惫,城门旁的官兵倚着长枪昏昏欲睡。
“请问,你们见过一个人么。他双足残缺,年近四十,喜好丹青,养着一只橘色的小猫。”
是和尚。
他四处打听着大哥的住处。
很快,他打听到了。
一位好心的大娘告诉了他:
“这位爷,你说的那位怪人就住镇上,喏,沿着这条道走,第五个路口右转,第七条巷你会见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大娘说,那是一个怪人,深居简出,明明没有养猫,却成天说自己养了一头猫,疯疯癫癫的,屋里成天烧东西,邻里都怕了他。
院子的门没有锁,和尚推门而入时,里面传出嘶哑的骂声:
“不对!不对!都不对!这是错的!错的!”
撕拉!
屋内,两根拄拐随意遗弃在一旁,纸张飞扬,有的落在喵儿身上,喵儿苦着脸翻了一个身,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屋中焦躁的男人。
男人披头散发,胡子凌乱,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和尚入内时,他正歇斯底里地发着脾气,目光阴鸷,烦躁地撕去一张张“半成品”,浑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和尚!伱回来了!”
看见和尚的瞬间,男人面露喜色,摔倒在地,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在地上焦急地朝和尚爬去,爬出几步,男人那脏兮兮的衣服上又沾了一层墨水。和尚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男人眉目中透出的沧桑与疲惫,让以谢云流的身份从军多年的和尚,不禁流下了眼泪。
这仗一打便是五年,当初和尚说不想去。可男人不让,他说,和尚是谢云流,他必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