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在池塘中映出斑斓的倒影。一只只灵动的燕子在柳叶间嬉戏,每一只燕子的姿态不一,或展翅,或捋毛,或戏水,燕儿们颇具神韵。
最令人瞩目的是,其中一只燕子双翅平开,喙上衔着一条血红色的小虫。第一眼时,那条红色的小虫仿佛在燕子的嘴里扭动,如活的一般,再看第二眼,画仍是画,方才一切宛若错觉。
“果然!”独孤翔轻抚《春塘柳燕图》,感慨道:“公孙画圣这‘四季图’所用的画纸,乃是由一种仅产自西域的竹蚕丝所制,虽称不上水火不侵,可却极其耐腐,传说以竹蚕纸作画,能保存数百年而不褪色。”
独孤翔走到一旁,提起烛台上的油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画卷置于焰心上方。
“你怀疑竹蚕纸的材质上另有乾坤?”
郑修摸着下巴问,独孤翔的做法令他眼前一亮。他从谢洛河手中得到另外两卷四季图时,关注点都在画内容本身,没往“材质”上想。
墨汁中加入一些特殊的材料,在加热后会现形。但这种大多数都是不可逆的,郑修话刚问出口,不多时便摇摇头,虽然独孤翔不知为何用一副“假画”作诱,但既然画卷上没有“隐形墨”现形后的痕迹,那么很显然,独孤翔应是提前试过了。
郑修这里所想的“试过”,并不单单指假的四季图,很有可能连真正持有的四季图也试过了。
郑修至今仍在思考独孤翔这么做的目的,谢洛河之所以说“计划有变”,或许也是因为她知道独孤翔不会将真的画拿出来,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所有人眼巴巴地凑上脑袋,等着独孤翔解惑。
并非他们不动脑,而是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四季图,索性等结果,盼着独孤翔不经意透点口风,一语道破四季图的秘密。
果不其然。
分别将两幅四季图在油灯上方加热片刻后,独孤翔无奈摇头:“行不通。除非不顾一切损毁画卷,以水淹,酸蚀,焚烧的方式去验画,否则,难以从竹蚕纸本身看破四季图的奥妙。”
张大耳忽地冷笑一声:“独孤大侠,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罢!”
独孤翔一愣:“张兄,此话怎讲?”
张大耳嘿嘿冷笑,浑身肥肉颤动,两眼眯起盯着独孤翔,没有解释。
这时岳重阳眉头一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留在这里的所有人,仅凭两幅四季图,谁也无法借此找到聂公宝库所在,那么独孤翔辛辛苦苦举办这一次武林大会,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