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工头管好自己就行了。
正值下班时间,工友们瞧见霍迟洲离开。
“你看,那个怪人走了。”
“啧,我就说他在这里待不长的,一个大男人连自己都养不活,好手好脚的居然落魄成这样。才干了两天就干不下去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太埋汰了吧?”
“好吃懒做呗。”
“你看他身上的伤,还有那阴沉沉的面相,一看脾气就不好,听说他昨天刚跟人打了一架。我最讨厌这种到处惹是生非的混混了。”
“就是,他要是好好的,谁会没事打他?”
人们的议论声并不避讳霍迟洲,似乎是在唾弃他的自甘堕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霍迟洲攥紧双手,这些人凭借自己看到的表象就横加批判,谁又知道他为了活下去付出了多少?他连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都是奢望。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握紧的手也松开了些许。
算了,早该习惯这些异样的眼光的。
搬了一天砖,霍迟洲精疲力尽、饥肠辘辘,惦记着要趁着钱没被抢走赶紧买点东西垫垫肚子,整个人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往工地外走去。
就像瘟神到来一般,四周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霍迟洲缓缓垂睫,压下那些痛苦、愤怒的情绪,表情冷漠地一步步往前。
他本来就是瘟神啊。
刚走出工地,跟专门跟霍迟洲作对似的,雨水“哗啦”一下倾盆而至,将他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工地外卖吃食的商贩早就收摊走人了,霍迟洲仔细收好那二百五十块钱,埋到裤兜最深处,生怕它们被淋湿。
250元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笔巨款。
随即,没有雨衣和雨伞的霍迟洲只能在路边捡了个透明塑料袋,披在身上尽可能遮蔽雨水。
他不能生病。
这些钱也不知道能留住多久,没有多余的钱看病。
轰——
又是一道闪电撕裂天际,雨水仿佛天塌地陷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在霍迟洲的身上,打定主意要将他那看似脆弱不堪的脊背折断。
视线一片模糊,霍迟洲顶着暴雨奔跑着。
他要回去。
他不能死!
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霍迟洲心猛地一沉。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