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吃完,东厢也吃完了。
二虎跑过来在韩莞耳边悄悄说,“娘亲,赵大叔喝了好多酒,脸像红布。安公公让他走,他不走。”
韩莞悄声道,“去外院把戚管事请过去。”
戚管事去了东厢,赵畅也没走。
韩莞只得让郝婶去煮醒酒汤。
两个小姑娘都吓哭了,喊着,“爹爹生病了,姨姨去给爹爹诊脉。”
韩莞哄道,“你们爹爹没病,是他看到姐儿高兴,喝酒喝多了,喝了醒酒汤就没事了。”
斜阳半隐,青山远黛,鲜艳的晚霞铺满半个天际。小庭院笼罩在融融暖色中,炊烟飘上天空,越来越淡。
乡间的傍晚是宁静美好的,韩莞想继续保持这一份宁静。为自己,也为孩子们。
她坐在上房檐下,貌似看着四个孩子和一驴一狐一狗在院子里玩闹,实则想着心事。
或许赵畅也知道那条路铺满荆棘,又无人诉说,才喝了闷酒吧。她不知道一直置身事外的赵畅为何突然有了那种想法,却又不能冒然相劝……
不一会儿,孩子们和服侍的下人去了更宽阔的后院。
“想什么呢?”男人的声音响起。
韩莞一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见赵畅已经走到身旁。
赵畅满脸赤红,浑身酒气。
韩莞起身笑道,“赵爷。”
赵畅把玄镜摘下来,笑道,“这副玄镜的玻璃片被刮花了,戴久了眼睛痛。”
韩莞很想说,那可不是玻璃片,是你没听说过的树脂镜片,否则早被你摔破了。
这话她当然没说出口,笑笑没说话,看着天上已经变深的云彩。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赵畅先开口了,“有些事,值得冒险吗?”
那些话万不能跟母妃和其他亲人说,更不能跟外家或是所谓的朋友说。可他憋的难受,似乎只有她能说。他又不愿意把她拉进旋涡中,只似是而非问了一句。若她听不懂,就算了。
韩莞考虑片刻,把目光收回来盯着他答道,“那得看你的赌注有多大,有没有去赌博的丰厚筹码。若你愿意把你的所有筹码都赌上,觉得有胜算,又能接受失败带给你的一切,你可以一试。”
赵畅抖了抖嘴唇,沉思许久,才斟酌着说道,“我的筹码不丰,有些不仅不是助力,还是拖累。胜算有一点,不大。至于失败了,我不怕一身刮,真的。可是,我怕我闺女,还有……怕她们受苦。”又苦笑两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