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无法回避,于是他斟酌地说道:
“对我而言,应该不是我,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诸伏景光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绿川影,是苏格兰威士忌……
在和公安断线的时间里,在一次次不得不将屠刀对准同伴的任务中,苏格兰不由得这样想到,仿佛这样就能不让曾经的自己染上血污。
他可以不是诸伏景光,只要他能继承诸伏景光的意志走下去。
川上济的眉毛扬了起来。
“那时候的‘我’已经死了,作为一个被替代的对象,我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无关紧要。”苏格兰冷静地说道,“所以,真正需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反道是那个替代我的对象,他的想法会如何呢?”
“的确,死人没有话语权呢。”川上济轻笑一声,“好吧,问题变一变,那你觉得那个替代品的想法会如何呢?”
“按照你假设的场景,他说不定都不会察觉。”苏格兰看向川上济,“但若真不慎察觉到的话……估计依旧会觉得自己是自己吧。”
“除非成为自己,是件很痛苦的事。”
他曾经是诸伏景光,这或许是苏格兰威士忌能够坚持至今的最直接理由。
灰发青年往嘴里又塞了颗柠檬糖,他看上去有点兴致缺缺了:
“的确,作为替代品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吧,有什么必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呢?而且,若真说起来,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重生或死去。”
川上济把目光从自己搭档脸上移开。
这时候新闻播报已接近尾声,电视台的主持人面带哀切地为受害者做出祷告,诚恳地令人落泪——
如果主持人不是组织成员水无怜奈的话,这个场面倒还没那么讽刺。
基尔这家伙……会有时间与精力为已经死掉的阿马尼亚祈祷吗?所以说杀一保一的小把戏真的很无聊啊……川上济漠然地想。
电视的荧屏陡然变得漆黑,下一秒又亮了起来:
他选了部纪录片,那部他看过很多次的,关于海洋的纪录片,花花绿绿的鱼群穿梭在一片蔚蓝之间。
川上济其实看得不算很清楚,他的视野重新模湖起来——看来有点不对劲,用脑过度加上记忆回朔……他的身体现在很难受。
但是不想休息……而且他似乎也没办法休息。
啧,所以为什么不能直接晕过去呢?
外表上川上济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灰发青年的声音重新欢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