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缩在被子里,没精打采地抬头眺望。白色窗子外是亘古不变的蓝,浅蓝天蓝宝蓝深蓝海蓝……
她重重倒在枕头里,昏昏沉沉。这是在游轮上度过的第几天了?
几天前,她和言溯坐着游轮北上,但她晕船了,上吐下泻,趴趴地软在床上昏睡,分不清日夜。
这次又不知睡了多久,懵懵地睁开眼睛,是下午吧?
阳光很好,照得船舱里暖洋洋的。她歪歪头,发怔地看向言溯。他坐在床脚的单人沙发里,拿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写写画画。
窗外是北方海洋的天空,好高好蓝;床角是他闲散安逸的脸,眉目如画,自成一景。
他做任何事,都是全神贯注的认真,心无旁骛,连谈恋爱也是。
她呆呆看着,真喜欢他认真时候的样子;
虽然这几天浑浑噩噩,对他的感觉却朦胧而清晰;晕船反应最重的那两天,她吐得肚子空空不肯吃饭,他抱着她喂到嘴边,她不听话在他怀里乱滚乱扭气得直哭,可他仍执拗而耐心地握着勺子,一口口盯着她吞下;
夜里她难过得哼哼呜呜,他搂着她轻声细语,哄她安眠;
白天她睡多久,他就在床脚坐多久,她睡得不好,难受地翻滚,他便警觉过来低声询问。
回想这几天他的温暖与体贴,甄爱心里柔得像春天的水,又有些犯傻,她以往并不是娇弱的女孩子。
从很小开始,感冒发烧都是自己搬着小板凳爬到柜子里找药,找针剂自己打。逃路时,肩膀脱臼自己接,中了枪子弹自己取……
很多事历历在目,却不明白小小的晕船怎么让她脆弱又刁蛮了。
她望着言溯出神,或许是有依靠了?但她不免又内疚,她这几天把言溯折磨得够呛吧?
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爬去床脚;言溯听到动静,缓缓抬眸。
他原极轻蹙着眉,目光胶在本子上,淡而凉,这一刻,眸光移过来落在她脸上,自然而然,就染了温暖的笑意。
她直接从床脚爬去他的单人沙发椅。言溯放了本子,伸手接她,把她揽进怀里:“还难受吗?”他的声音纯净通透,像海上的蓝天。
“不了。”她不专心地回答,一门心思在椅子里调整位置,小屁股拱拱,在他腿间找了空隙坐下,这才满意地搂住他的脖子,唤,“阿溯!”
“嗯?”他稍稍不自在地托住她的臀,往里挪了挪,椅子不大,两人挤在一张,有心猿意马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