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翡翠”,大半进了尼楚额的肚子,这酒后劲不小,温皙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醉倒的尼楚额搬进东边那间闺阁中。幸好第一日是给秀女适应的,不会有人传召,倒是佟贵妃、荣嫔、惠嫔、宜嫔、德嫔都先后送了赏,温皙都替尼楚额接下了。
傍晚的时候旁边屋子的秀女董鄂玉颜来串门,董鄂氏已经十七岁了,差一点就要逾岁了。看上去虽然弱柳扶风,很有西施捧心我见犹怜的模样,不愧传闻中的美名。
互相行了个礼,董鄂·玉颜微微疑惑道:“怎么不见舒穆禄妹妹?”
温皙笑道:“她身子不大舒服,早早回房歇息了。董鄂姐姐先喝杯茶吧。”
董鄂氏拿起杯子,沾了沾嘴唇。温皙眼睛一闪,她并没有喝,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看来着董鄂氏并不像表面那么小白兔,怕是个有心机的。
“妹妹可还觉得习惯?”董鄂氏寒暄温文地微笑道。
温皙也只和她客套着,“劳姐姐挂怀,没什么不习惯的。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常听姐姐病弱,今日见了才晓得,传闻多虚妄。姐姐真是天姿国色的美人,若是三年前没那么一遭,只怕今日宫中妃位就不会空悬数年了。”康熙二十年初,四妃空悬,妃位之上有佟贵妃,妃位之下有荣嫔马佳氏、惠嫔纳喇氏、宜嫔郭络罗氏、德嫔乌雅氏、定嫔等人。嫔位之下贵人、常在、答应、庶妃就不胜枚举了,比那御花园里的花儿朵儿还要多。
董鄂氏眼睛里略过异样的神色,“妹妹客气了,我这般孱弱,怕是没有那样的福气了。”嘴上自谦,却带着几分自傲,似乎并不满足于温皙所说的妃位。温皙却记得康熙的嫔妃里并没有董鄂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昔年的董鄂妃厌恶太深的缘故。
“我带了些自制的糕点,还请妹妹不要嫌弃手工拙劣。”
温皙瞧着那两碟糕点,没几块的样子,却十分精致,一碟双色马蹄糕,小巧可人;一叠栗子糕,四四方方只有四小块,“姐姐太自谦了,这样好的手艺,我都要流口水了。要不是顾忌着尼楚额那爱闹腾的脾气,我真想先尝为快!尼楚额是我婶母的侄女,我要是不等她醒来一起用,她非要跟我闹不可。”
这样一说,董鄂氏就不好劝温皙吃一块尝尝看了,“有妹妹这样惦记着,舒穆禄妹妹真有福气。和我住在一起的博尔济吉特妹妹,要是有你一半的和善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博尔济吉特的女人和董鄂氏的女人天生不对头,两个秀女又分派在了一间屋里,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