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四方谷回来,周小渡看上去就心情不大好。
很多时候,周小渡自己不痛快,她就会让别人也跟着不痛快,像这种独自郁闷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
盛余庆也不清楚具体原因是什么,但他见不得周小渡这副样子,没精打采、死气沉沉的,还不如打他一顿出出气呢。
这天夜里,周小渡照例督促他出来练刀。
坐在树下观星的时候,少年忽地变出两瓶酒来,对她说:“喝么?找江大哥要的。”
他想和周小渡聊聊,虽然周小渡多半不会和他说心里话,但是此刻他对她的探究欲,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并不想识相地装聋作哑,而是选择抬步向前,向她走近。
结果再差,顶破天了,也就是被周小渡揍一顿,他又不是没被揍过。
“酒?”周小渡朝他伸出手去,将酒瓶接了过来,“怎么忽然想喝酒了?”
他在她身侧坐下,“没怎么,就是忽然想喝,我都没和你喝过酒呢,就咱俩这交情,多少是得喝一盅的吧?”
“交情和喝酒有什么关系?”周小渡嗤笑一声,将酒瓶打开,灌了一口冰凉的酒液。
很好,不是醉里寻春。
“喝酒能忘忧,世间乐事,还是要和值得的人一起做。”盛余庆道,“好比我和学馆那些人出去吃饭,都不敢多喝,就怕他们给我搞小动作。你知道的啦,我酒量很一般的。”
有一回他喝得有点上头,迷迷湖湖就被哄着去了赌坊,要不是他骨子里就舍不得乱花钱,就被哄着下注了。
周小渡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你要是真想喝,我们就去酒坊,开上十坛,在这里润嗓子有什么意思?”
“都说了我酒量一般,你就迁就我一下吧。”
周小渡舒展眉眼,轻笑一声,“呵。”左手前递,和他碰了碰瓶子。
白瓷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当啷”,不轻不重地敲在少年心尖上,他心头勐然一跳。
不知为何,嘴里冒出来一句话:“周小渡,我们去浪迹江湖好不好?”
他凝视着星光下的女子,只见她笑意更浓,眼波盈盈像荡漾的清酒,对自己说:“你说什么?”
“不管叶家灭门桉的凶手,最后能不能找到,我们总该有去处的,那我们就去浪迹江湖吧。”他说。
周小渡说:“你怎知我没有别的去处?”
少年一怔,“那你的去处是哪里?”
“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