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也不傻,是谁对那个小野种有杀心,她猜得出来,但她偏偏又不敢置信,毕竟她眼前所见的每一个人都善良慈爱,不似手染鲜血之辈。
“许是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想暗害主人……”盛风袖如此说着,声音却是底气不足。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周小渡随口道,“只是,可能性不大。”
她检查了枣红马的蹄子和身体各处,都没有明显的问题,于是,打算将那马鞍取下来查看,谁知一动那马鞍,马儿便战栗了一下。
仿佛感同身受似的,盛风袖也随之战栗了一下。
周小渡动作一顿,随即,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到马鞍下。
“……找到了。”她将那马鞍取了下来,便见马鞍内侧,缝了一根银针。
这根针本是贴在马的皮肤上的,正常走动时还好,但当马儿剧烈运动时,针头便很容易移位,进而扎进皮肉里。而针尾被固定在马鞍上,马儿的每一次挣扎,都会带动得银针在皮肉内搅动,自是痛苦十分。
更要命的是,骑马的人不知道问题出在马鞍上,马儿惊动,自然下意识夹紧马腹想要制住它,反倒是起了反作用,害马更痛。
而且……周小渡凑近闻了闻,这根银针上有股酸熘熘的味道,“这针上还抹了东西。”
众仆役见状,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是有人在马鞍上动了手脚。看来,终于是有人忍不住,对二少爷下手了,至于那个人是谁,其实不言而喻。
众人的想法都是类似的,于是,盛风袖的面色愈发苍白。
周小渡冷澹地抬起眸,扫视着他们,“此事我会告之盛家郎君,尔等若不想担责,受无妄之灾,便最好看住有嫌疑的人,也即是经手过马具的人。”
“另外,再去请个马医来,给这匹马清清毒,人之间的污糟事,不该连累了一匹好马,你们说是不是?”她面色清冷,端着马鞍,拂袖而去。
现在,立刻,马上,她要去兴师问罪。
周小渡并没有特地去看盛风袖的神色,但盛风袖的心却是抑制不住地沉了下去。
会是娘亲做的吗?娘亲曾跟她保证过,一定会将小野种赶出去的……可是,无论心里再怎么愤恨厌恶,她都没想过要杀了小野种,甚至于每天见那个少年在眼前晃悠,她渐渐的,也不似最初那般恨得想要拿剑捅他了。
有时候看他孤身在演武场上练剑,学馆和家两头跑,连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会有一两个瞬间觉得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