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冲,“我这就去!我就知道,老大你真是个顶好的大好人!”
周小渡看着他踉踉跄跄几欲摔得狗吃屎的背影,咕哝了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大好人,我是‘麻木的大人’。”
当天晚上,周小渡飞越城墙,披着星月,夜奔百里,做贼似的,将那封陈冤书悄然送到了临川刺史郑大人的书桉上。
至于这位郑大人见到这封匿名来信,作何感想,那便与她无关了。
她对这些上位者向来不抱希望,只是单纯地想尽人事罢了。
周小渡留下书信后便默然离去,归途遇到一条小溪,她停下来洗了把脸。
这夜的月光很亮,溪水潺潺,水面浮动着银色的碎光。她隐约望见自己的倒影,扭动着的,一张麻木的脸。
周小渡忽然感到一阵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已经帮钟余庆杀了青石寨的人,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一刻不歇地奔跑飞跃,累出了一身臭汗,去做一件她根本不抱希望的事情。
那不是她从前会做的事。
说到底,钟余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相识两天的陌生人而已。
她望着水面上波动的自己的倒影,恍忽想起那天在夕阳的余晖中,小芝麻执拗地对她说,“我做不到。”
那一刻,他眼里仿佛凝聚了万丈霞光。
少年人的赤诚,自来最感染人,哪怕是她这样冷硬如铁的心肠,也被软化了几寸。
……
因为芝麻受了伤,周小渡索性就让他和那条胖毛狗一起休养了几日。
待到安安的伤被养得半好,周小渡便迫不及待地将这狗祖宗给送回白家。
芝麻抱着狗跟在她身侧,二人半道上正好撞见给芝麻教书的蒲君彦老先生。
芝麻许久未见蒲公,顿时心生亲切,笑问:“先生别来无恙,这是要去哪里呀?”
蒲君彦慨叹道:“世事无常,一位老友白发人送黑发人,膝下唯一的孙子英年早逝,老夫这是要登门吊唁去,顺便宽慰他一番,免得他太过伤心。你们两个也要引以为戒,为人处世要温良礼让,不可锋芒太盛,与人结下仇怨……”
说着,他瞪了一眼周小渡,“尤其是你,戾气太盛,行事偏激,当多读书、多修心,行仁义之事,结交端正之人,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隘与不恭,不可由也……你身为兄长,要以身作则……”
周小渡被他一通说教,念叨得脑瓜子嗡嗡作痛,打断道:“蒲公啊,您老,是不是要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