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渡朝芝麻眨了下左眼,招招手,示意他一起跟上去。
白日里,霍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间,蓦地无端生出些许清明来。
她听到些动静,凝神细听,原是窗外有人闲谈。
那个陌生的声音说:“……韩狗竟敢对二少爷下手,虽然后来找到解药了,但大少爷是真的动了气,我也是难得见大少爷这般恼怒,当即便命人对韩文则动了严酷私刑,那厮叫得跟杀猪一样,我去看时已是不成人样,就剩下一口气了,当真是解气。”
另一个声音道:“是啊,祎祎小姐和二少爷多好的人,遇上这厮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在也是有惊无险,明天天一亮就能把他押去官府,这一次是大少爷带头押送,料那韩文则是再没机会耍心眼了。”
韩文则……表哥……
霍颜听着那些幸灾乐祸的话语,心里念着表哥的安危,竟气力横生,挣扎着醒了过来。
柳家人对她百般嫌弃,除了每日施舍她一碗稀粥,这段时间都是绕着她的房间走,因她伤重濒死、奄奄一息,也不曾派人上心。待夜深人静时,霍颜竟格外顺利地跳窗逃了出来。
她像只耗子一样,屈辱地熘进自家的后厨,怀着满腔恨意,往嘴里塞了半肚子的冷饭。
娇弱的胃囊抽搐着发出抗议,她宛如未觉,手里和脸上黏满了冰凉的饭粒,眼神阴翳,如两潭幽黑的深水,望之状若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胃里填了东西,虽然有些坠痛,却给她带了行动的体力。
霍颜离开后厨,来到临近的柴房外,门口有一个柳家的护卫正在看守,看来她表哥真的被关在了这里。
那个柳家护卫正打着瞌睡呢,霍颜往远处丢了颗石头,那护卫登时惊醒,大喝一声“什么人?!”,被石头引开了。
霍颜乘机窜到一处拐角后的阴影里。
未查出异样之处,那护卫一脸迷惑和困乏,打着哈欠走了回来。
霍颜举起一根铁棍,冲了出来,对着那护卫的后脑狠敲了好几下!
待那护卫昏迷倒地,她从他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来,打开了柴房的门。
韩文则听到动静,被惊醒了过来,倏而便见那扇木门被打开,夜风灌入这间柴房,来人背着月光,一张肿胀脏污的脸表情扭曲,通身气息阴沉。
男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畏惧道:“什么人?!”
霍颜身体一僵,盯着眼前狼狈的男人,干涩的喉咙震动起来,声音嘶哑破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