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龙勤一听更火了:“这家里就一个是我的亲孙子,其他的。除了孤儿,就是长工的儿子,怎么能算这个家里的孩子?”
“领养的和亲生的一样对待,长工的儿子是按规矩定的。这点儿大家都考虑过了,没有疑议。”族长仍然不急不火。
“我听老人们说。过去像这种情况,都是由应选家庭抓阄决定。要是那样的话,我们抓着了,自认倒霉。怎么今年你们几个人一捏估,就把孩子给定下来了。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骨肉?!凭什么你们让我们出,我们就得出,这也忒不符合天理良心了?!”宏远爹几近歇斯底里,大声嚷道。
“你们父子俩都消消气,听我慢慢对你们说。”族长一副和事老的架势,口气里充满了自信:
“其实,大家并不是针对你家宏远。现在你的手里有三个七岁男童,民事行为权利也在你手里。我们只能对你说。
“这次选男童,大家都把目光定在了冯良存这个孤儿身上。他无父无母,没有生离死别的痛苦。顶替我们村的名额祭天,也算是梁家屯没有白收留他、养活他一场。
“当然,吃苦受累的还是你们家。其他那九家有七岁男童的人家,每家自愿拿出五百文钱,作为对你们家的经济补偿。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做,上面逼着,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何况,去了不一定回不来。这孩子(冯良存)经历的苦难多,磨练也多,相信他会挺过来的。”
族长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宏远爹和梁龙勤都听明白了:族长这是要拿冯良存去祭天!父子俩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行!”宏远爹气呼呼地说:“人家孩子已经没了父母,命够苦的了,我们再把他往死路上推,天理何在?良心何存?这样缺德败兴的事,我做不来。”
“不让他去,其余那两个孩子,你说让谁去?”族长步步紧逼。
“反正不能让我的亲孙子去。再说,德福就这一个男孩子,你总不能让他断了香火吧?!”梁龙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只有长工的儿子辛洛了。”族长点拨道。
“那也不行。”宏远爹气的脸蜡黄:“我收留他们一家,并让辛庆同做了我的长工,本意是为了救搭他。拿人家的儿子去祭天,岂不是反倒害了人家。再说,来咱村之前,他夫妇已经失去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再要把这唯一的一个没了,还不要了人家的命?!”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总不能也这样交代上面吧?!”族长有些生气,和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