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像被许楚当众缓缓打开,里面所画的女孩瘦骨嶙峋,眼神懵懂单纯格外柔弱,与妩媚多姿的杨姨娘截然不同。只是但凡有些眼力劲的,都看得出,图像中的女孩与杨姨娘有相同的朱砂痣,鲜红生动,让人错不开眼。
甚至,能依稀辩认出杨姨娘的模样。
“后来我家公子又派人去了杨姨娘所谓的故里,众所周知,清河县曾因水涝而湮没县衙户籍。而后,当地人凭着相互作证重新办理了户籍跟身份证明。而杨姨娘虽然将户籍落在了杨家,可整个清河县杨家庄人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她。不仅杨家庄上下不识其人,而且连她所谓的爹娘都根本不曾生养过女儿。”
“肖家乡下的邻里,认不出张肖氏此人是谁,却能描画出杨姨娘的幼时容貌。而杨家人不知自家曾有过女儿,偏生这个凭白出现的女儿,不仅懂酒且会酿酒。”
一时之间,厅堂之内一片寂静,就连抽气声都未有一声。别说众人愣在当场,就连在此案中一直帮着遮掩家丑的老夫人,都没料到事情居然这般曲折。
“除此之外,我查看杨姨娘房间时候发现,虽然她甚是得宠,可存银跟首饰却并无多少。相反,城西家贫的张家,纵然毫无祖产,却也能供养出以为颇得先生看重的学子。甚至连笔墨纸砚,也是用最好的。”她说着,就从萧清朗手中接过当日自张家所取的张仇练习功课所写的文章来。只是,此时她去并未关注其上内容,只是点了点纸上说道,“上好的宣纸,素来都是富贵人家供养子嗣所用的绵连纸,如白如玉,均匀细腻,薄而有韧性。书店之内,多是誊抄孤本或是绝版好书所用。不知张仇这位家无资产的学子,何处得了如此昂贵的纸张练字?”
“且不说去比寻常学子练字写文章所用的毛边纸,他如此行径如何奢侈。就只说那毛笔跟磨条,着色均匀且柔软,并无晕染痕迹,味道清淡而不刺鼻,可见价值不菲,推算下来张仇一年笔墨纸砚的费用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更何况,张家这般东西,并非一二,只是论包袱存有。”许楚声音平淡,可言语却十分尖锐,“若是我猜测的没错,那些东西,应该就是杨姨娘所供的吧?”
“你......”
许楚见张仇目露仇视,也不计较,接着说道:“书院学子排斥与你,常会讥诮曾有风韵犹存的女人寻你。以为你为人不正,甚至品行不佳。而那女子,便是杨姨娘吧。”
“你胡说。”张仇目光闪烁,外强中干的嘶吼出声,“我不认识她。”
许楚冷笑一声,“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