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黑伞的平凡陌生人,亦跟着走了进去。
一前一后,就像两个幽灵。
白衣女子脚下行云,穿过庞大的广场、幽深的廊道、郁郁葱葱的花园和一座座鳞次栉比的殿宇,直来到宫殿群最深处,一座古旧却恢弘的大殿前。
夜色里,寂然幽幽。
大殿仿佛早被遗弃,门口亦无守卫;大门外的地面上,落叶堆积、杂草丛生。许是许久不曾有人这里涉足。
白衣女子在陛阶下顿足片刻,抬头看了眼高耸的锈迹斑斑的大门,即拾级而上;近门前,大门卡察一声,仿佛活了,自动打开;缓缓张开的门缝里,一片的幽深。
打着黑伞的平凡人尾随着白衣女子,来到陛阶前;这时候,白衣女子已消失在仅供一人进出的幽深门缝里。
他望着那门缝,半晌,眼看门缝嘎吱嘎吱的闭合,这才走上前,人影一晃;紧接着,门哐当一声,紧闭。
一阵夜风吹起,树叶飒飒。
...
仿佛是最深沉的黑暗,没有边际似的;只那白衣的女子,则好似一盏灯,周身上下,萦萦一些迷蒙的光。
这光十分奇异,只在三尺之内,扭曲着。
“每一次见到你,我都会惊叹;心灵的光辉,奇异的力量。”
低沉的声音里,两盏巨大的‘灯泡’陡然亮起;灯泡大如脚盆,放射出浑浊的光,就像是明澈的泉水里,夹杂着一缕缕血红的丝。这些血红杂乱的丝,交织在灯泡上,罗网密布。
“惜乎心光再妙,也照不到你。”
“我要说的是——看到我的躯壳了吗?”
“我的朋友,亲爱的帝尊冕下。”
诡异的声音,就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洪亮与低沉交织、哭声与笑声合一。
“我并不关心你的躯壳如何。我只要知道,我何时才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白衣女子轻笑,如万人在笑。
“我知道,我知道。”她说:“伟大的帝尊冕下已被痛苦折磨的难以忍受;但是很可惜,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告诉你,你的帝国即将崩塌;也不是为了告诉你,你收养的长女在你的算计之下,已走上你为她编制的道路;更不是为了告诉你,你最小的儿子信心满满计划着救你于水火。”
她说:“我来见你的目的,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这具躯壳。”
她说着话,那两盏灯泡上,血丝渐渐浓郁,近乎连成一片;恐怖的气机暴涨,就像瞬间燃烧起来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