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来越黑,最后一丝光明熄灭了。
“高源!高源!高源!快来人!”
……
火车上。
张远材正在抽烟,但这会儿他这烟抽的非常不自在。
因为他发现座位旁边这个年轻人非常奇怪。
这年轻人认识他,能叫出他名字,但他对这个年轻人却没什么印象。
这年轻人行为有点怪异。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看车厢。一会儿掐自己的大腿,一会儿捏自己的脸。他还跑去借车上人的报纸,一连借好几份,可都是看一眼日期就还回去了。
回来之后,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张远材听不清楚,只是含湖地听见里面含“妈”量很高。
张远材觉得很奇怪,要不是见对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他都打算叫乘警了。
过了好半天,火车都快到站了。
张远材拿了张纸,用舌头舔了舔,弄点烟草,熟练地卷了根烟。再看身旁的年轻人,发了半天神经之后,这人情绪已经稳定多了,至少不胡言乱语了。
“哎,后生。”想了一想,张远材还是决定问问旁边的小伙子:“你叫啥?”
年轻人垂着眼,十指紧扣:“高源。”
“高源……”张远材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他又问:“你咋知道我叫张远材?”
高源慢慢转头看他,看着这张比自己印象中年轻很多的面孔,他说:“你是我们县药材公司管药材统购统销的,我知道你。”
“哦,是老乡啊。”张远材终于明白过来了:“嗨,你这后生,我说你这名怎么有点耳熟呢。你说你,神神叨叨的,又是什么回来了,又是叫妈。我还以为碰上怪人了,你咋了?”
高源目光怔怔地看着张远材,嘴角用力地往上挤了挤:“想家了。”
张远材问:“那你这是刚从外地回来?带介绍信了吗?”
高源低头看自己的包,掏出来记忆中介绍信。一时间,神情有些恍忽。
看到介绍信,张远材戒心放下大半,也有心思闲聊了:“对了,你是我们县哪个乡的啊?”
高源说:“张庄。”
张远材讶异道:“你哪个大队的,你爸是谁?哎,我也是张庄的。”
高源低着头,目光中蕴着思索,岔开话题道:“远材叔,我当然知道你是张庄的,你是我们乡的名人。”
张远材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然后美滋滋点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