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章走过来,拍了拍高源的肩膀,说:“去看看吧。”
高源艰难开口:“扶我一下。”
赵焕章搀扶着高源往抢救室走。
到了抢救室门口,高源抓着门框,竟不敢走进去。
里面,李胜利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着,浑身湿的在跟水里泡过一样,头上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血污了全身。
何雨已经哭得快晕死过去了,却还是一边哭一边骂。
旁边人都在搀她。
高源望了望李胜利的脸,转头问赵焕章:“怎么回事?”
赵焕章微微叹了一声,说:“昨晚石头村来人请李胜利出诊,说是家里人得了急病。那时候正是暴雨下的最厉害的时候,没人敢出门。李胜利的脾气你也知道,人家都冒着雨来求诊了,肯定病的很急。”
“他二话没说,收拾了东西就跟着那人去了。乌头岭地形你肯定也知道,分到户之后,大家为了赚钱,把山上的树全砍了买了,连茅草都挖了卖给造纸厂。”
“结果昨晚上的雨太大了,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遇上了山体滑坡,两人都被砸了。一直到早上才送到卫生院,送来的时候,两人都没了。”
万千话语,全堵在了高源胸口。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应一声:“哦。”
高源望着李胜利的遗体,那日李胜利离开卫生院时候的豪言壮语好似就响在耳旁,他要以己身补政策上的的漏洞,他要在农村为农民再奉献二十年,可是这不过过去才半年,他就没了。
高源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走上前,拿了块毛巾轻轻擦拭李胜利脸上的脏污。
赵焕章站在门口,沉默不言。
……
上车之后,高源便在车上沉沉睡去,到了医院也没醒来。
“高院长,高院长。”
司机叫了好几次,高源才醒转过来。
“怎么?”高源闭着眼睛说话。
司机道:“到了。”
“嗯。”高源吃力地睁开眼睛,用手遮了遮光,他问:“不下雨了?”
司机下来开车门:“来的路上就不下了。”
“嗯。”高源下车,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他感觉很晕,有些难受。
司机则是开着车回去了。
高源往里面走,还没走到,就看见他办公室门口围着不少人。
“院长来了,院长来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高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