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乞骸骨归乡…”
“归乡之后,闭门谢客。”
沉毅低声道:“您只要离开建康,张党不仅实不存,名也要亡了,没有人能把事情,推到归养的老相国头上。”
老头默默叹了口气:“去岁老夫曾经上书乞骸骨过…”
“今时不同往日。”
沉毅很笃定的说道:“陛下既然动了朱圭,老相国再一次乞骸骨,陛下九成会准。”
张敬沉默了。
老人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暮年返乡,一直是老夫心中夙愿,只是…”
沉毅面色平静,开口道:“只是您放不下易安师兄。”
老头默默点头。
“他性子太跳脱,老夫总是放心不下他,想着多给他指两年路…”
“老相国。”
沉毅开口提醒道:“没有哪一位宰相,是被别人铺路铺进中书省的。”
“您已经给易安师兄做了太多了,您有没有问过,他想不想在太常寺做太常寺丞?”
老头再一次沉默,没有接话。
沉毅继续说道:“而且您回了故土之后,也可以凭借书信给师兄引路,只不过不用您亲自去铺路而已。”
张简这几年的官途,完全是张敬一手安排的。
这不是指路,而是铺路,是老头用自己的隐性权力,直接给自家孙子安排的路。
但是等他真的归乡退休之后,便不存在这份隐性权力了,到时候他想要找谁帮忙,就只能修书一份,卖一卖自己的面子。
到时候才是指路,给张简指一条路,然后让张简自己去走。
满脸皱纹的老相国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沉毅,开口问道:“子恒当真没有弹劾朱圭?”
沉毅摇头。
“晚辈不做不义之事。”
“我把奏报默出来给老相国看,老相国也是不信的。”
“似乎说的通了…”
老相国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浊气:“若你真的弹劾了朱圭,陛下便不会把老夫请进宫里去,特意跟老夫说这件事了。”
老人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失落。
“老了…”
“老夫早应该想到的。”
张敬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沉毅,问道:“子恒,你查到朱圭,贪了多少?”
沉毅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