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谨叹了口气。
他坐在沉毅面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微微低头道:“沉学士,咱家这么说你可能会有一些误会,高公公让咱家来见沉学士,完全是没有任何恶意的,更没有要逼迫沉学士做一些什么事情的意思,高公公想要…”
孙谨想了想,开口道:“说句不太恰当的话,是想让沉学士与朝廷和解。”
孙谨毕竟是内廷的太监,因此他没有说让沉毅去跟皇帝陛下和解,而是用朝廷代指。
毕竟没有皇帝跟臣子和解的说法,因为臣子一旦跟皇帝生气,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就已经是“不忠不孝”了。
沉老爷微笑摇头:“孙公公,高公公可能误会了,我从广东回来,并不是因为什么事情生了气,而是那边实在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不管是市舶司还是广州卫,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孙公公南下之后,年前是一定能够办好市舶司的。”
“因为那边的事情了了,我才从广东离开。”
沉老爷无奈道:“之所以离开的这么着急,是因为我跟广东的水土有些犯冲,上次刚到广东去,便生了一场重病,高烧四五日才退下去,差点便死在那里了。”
“所以安排好了那边的事情之后,我才赶紧回了福州休养身体。”
沉老爷神色很是正经:“身为大陈的臣子,能为朝廷办事,是沉某的福分,如何能与朝廷置气?”
见沉毅这么说,孙谨也没有了劝下去的理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咱家就不劝沉学士了。”
他站了起来,开口道:“咱家还要赶去广州府办差,不打扰沉学士了。”
沉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时间已经接近晌午,沉老爷有些诧异:“孙公公不在福州歇脚两天,这就走?”
这个时代因为官道不平整,再加上在路上的时间非常长,赶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沉毅这种年轻小伙,都会在路上病倒,而有很多人,都是死在路途中。
历史上很多名人,便是这么个死法。
像孙谨这种宫人,虽然不能说是残疾人,但是毕竟不健全,而且因为“录取”的时候手段不怎么卫生,不少宫人是会落下一些毛病的。
而他刚从泉州赶路到福州,停都不停就要离开,这份“事业心”,着实让沉老爷有些诧异。
孙谨微微低头,缓缓说道:“咱家在陛下那里,说过今年一定把市舶司弄好,如果今年弄好,明年春天,咱家就能回京缴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