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样罢,让兵部派人去一趟孙家,询问孙家人是否愿意北上从军,如果愿意,那就照此办理,如果不愿意…”
皇帝冷哼了一声:“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再议。”
“至于淮河水师那边,朕以为不用问询。”
他看向王儋,缓缓说道:“淮河水师是朝廷的淮河水师,是朕的淮河水师,朕任命一个千户,不需要过问淮河水师的意见。”
虽然此时在场的宰相以及皇帝本人,心里都清楚,这番话只是场面话,但是这种场面话却是不得不说的场面话,王相毕恭毕敬的低头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这就回去,安排兵部去昌宁伯府,向昌宁伯府问询此事。”
昌宁伯孙延昌,是当今孙太后的亲弟弟,也就是皇帝的亲舅舅。
这位亲舅舅,受封伯爵已经有十余年了。
至于皇帝现在的岳父,则是他的堂舅,目前还没有授爵。
“嗯。”
皇帝挥了挥手,澹澹的说道:“有劳王相跑这一趟,高明,准备一车银骨炭,稍晚一些给王相府上送去,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一些,莫要冻着了王相。”
高明恭敬应是。
这一次,王儋也是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地上,对着皇帝叩首道:“老臣,多谢陛下厚赐。”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这个感恩戴德的老相公,澹澹的说道:“朕这份诏命,也一并带到兵部去,给兵部武选司的人看一看,商量商量,然后再兵部去见朕的舅父。”
皇帝这句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意思是,他这份诏命可以不发,也可以不办,但是一定要宣扬出去,告诉朝野众人,皇帝想让孙家人去从军,是孙家人不愿意去。
这是为了展现皇帝对后族的强势态度。
当然了,也是为了体现皇帝对太后娘娘的强势态度。
如果这件事情按照皇帝的计划办下去了,那么从今以后,天家到底是谁做主,谁话事,便已经一清二楚。
太后娘娘在今后朝事之中的话语权,也会随之一落千丈。
能在中书拜相的文官老爷,基本上都是人精之中的人精,能在中书掌枢的首相,更是百官之首,人臣极致,这种级别的大老,其实并不需要明示,稍稍给个暗示就行了。
皇帝毕竟年纪小,还是有些急躁。
王儋自然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意思。
这位中书首相犹豫了一下,便恭敬低头道:“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