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好像还是昨日的事情。”
原随叹道:“听起来是很好的。”
燕惊寒笑道:“自然是很好的。”
两人再添酒举杯,燕惊寒道:“原大人,看在你请我喝酒吃菜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辰州的事你还是算了吧。趁着事情还没乱,你要是有门路就走门路,如果没有,那就给吏部上折子,向朝廷呈表罪名,就算被贬,也总比留在辰州强的多。”
原随抹了把脸道:“如何就算了?我可以算了,但那些死去的百姓如何能算了?我身为朝廷命官,刑部侍中,难道也能这么算了,草率了事?”
燕惊寒嗤道:“难道你能有什么办法,如今这个局面,是沉疴积弊久治不愈,一朝发作牵动全身!先帝在时数十年不上朝不理朝务,给足了这些人甜头,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如此贪心,想着更进一步——”
她轻声道:“沈阁老是如何被从内阁除名的,为何陛下还留着严阁老,这些事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朝堂上不分什么清流浊流,都是同流合污,人人都想着为自己,谁会来为这黎民社稷天下苍生。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说什么圣人出黄河清,这话要能信,是傻了吗?古往今来,为天下忧者终为人所负,谁去为她们立传正名!”
屋内一阵沉默,半响原随才道:“你……你说的太快了,待我好好想想。”
燕惊寒顿时哭笑不得,感觉方才自己的话都白说了。她没告诉原随心中那个不详的预感,新年都过了,那些人该来找她了。捏起桌边的花看了看,她又轻轻放下,看着窗外灿烂的余晖。她从前以为入冬便只得见茫茫的白,但这世上却有这样的冬天,到处仍是绿树繁花,有依依斜阳相伴,仿佛是长盛不衰的乐曲,总是那么的充满生机。
原随过了会才道:“你说的是大实话,不过痼疾也能治,就看人想不想治,愿不愿治。”
燕惊寒怔怔的看了一会,道:“原大人,如今入冬了,我这条命,也怕是留不住了。”
原随痛痛快快地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道:“你在此地住着,谁也不能动你,谈何性命不保?”
燕惊寒笑了笑道:“要一个人死还不容易?下毒,暗杀,梁州牧不是就这么去的,一州之长尚且如此,更别说我了。”
原随没说话,也不知是醉倒了还是犯迷糊了,燕惊寒掀了被子躺回床上,等了一会才问:“原大人,清平真要来辰州?”
她没指望原随回答,却听原随道:“她寄了信过来,说年后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