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如在云州之时。”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亲兵在帘外请示道:“大帅,原侍中来了。”
周乾揭下悬挂的暗红色披风披上,道:“请她进来吧。”
帐帘再度掀起,露出明亮的天色,原随大步踏入帐中,向周乾行礼道:“周帅。”
接着她向赵军长拱了拱手,赵军长微一欠身,转身潇洒离帐而去。掀开帐帘时涌进一阵风,右臂空无一物的长袖飘起,正落在原随眼中,她微有动容。
周乾请她落座,道:“原大人,陛下已经下了诏令,准了封锁州境一事。”
原随稳稳道:“下官已经知晓了,今夜到来前必要封关闭路,以防节外生事。辰州府处下官已经给梁州牧送了信,想必梁大人已有安排,今夜若有动荡,各郡自有应对,官署也不必大帅忧心,一切安排妥当。”
她说这话时虽十分沉稳,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忐忑。眼前的人便是戎马倥偬征战边疆的周帅,威名赫赫如雷贯耳,虽显老态,但威严丝毫不减。
周乾心中也有些感慨,她率兵在外御敌多年,在擂鼓声中见惯长刀利刃喧天厮杀,而在这看似歌舞太平、实则沉疴满目的朝中,依然有人以笔墨为剑,于无声之处斩除鬼魅魍魉,撑起一片明净河山。
周乾眼角的纹路顿时温和了许多,道:“原大人辛苦,剩下的事情,就等陛下诏令到了再计议也不迟。”
原随颔首,随即不再言语,她揣在袖中的手摩挲了一会,目光落在面前的杯盏中,残茶近底,叶梗交叠,显出一副杂乱无章的模样,半响她才开口道:“周帅,哗变之事疑点重重,经下官审讯疑犯,这其中,似乎隐约有信阳王的手笔。流民的事,归根究底,是有人趁乱压低田价,大肆买地,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而这里头,又与世家脱不开干系。”
周乾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道:“原大人,你是怕了吗?”
原随垂下眼,苦笑道:“大帅,说句实在话,下官哪里会不怕。此事若是深究,便会动荡社稷,震动朝堂;但若是不查,万千流离失所的百姓,又有谁能给她们一个交代呢?”
周乾道:“原大人能有这份心便已足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年初战事方毕,水患又起,接着就是贺州贪墨,这些事情连我也有所耳闻。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以退为进,我也有句不当说的话。”
她拢了拢披风,继续道:“原大人,你是实心用事的能臣,陛下遣你来贺州查案,与你大权,既是信你,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