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已毕,李宴仍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清平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略一欠身,道:“既是如此,就不耽误大人的事情了,我先行告辞了。”
李宴见她就要走,不由有些诧异:“大人不再问些什么了吗?”
清平看了她一眼,感觉有些想笑。李宴方才的话真真假假,不能尽信,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听她胡编乱造么?若是平日清平尚能有些耐性听她胡扯,仔细辨别一番真伪。但现在清平只觉得十分不耐,并不愿再多言,敷衍笑道:“有些事知道和不知道也无甚干系,何必劳烦大人费心解释。”
说罢她衣袖一甩,险些挥到李宴脸上,而后利落之极地转身离去。
李宴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指责,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惊愕地看着她的背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她想起在礼部时这人对自己的照拂关怀绝非作伪,突然有些惶惶不安,仔细回想,觉得刚才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但又不知究竟错在哪里。
清平出了房才觉得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许,只是心绪略有起伏。或许对李宴而言,先前的伪装都不过是为了查案,怀柔示弱也只是试探的表象。两人相处的种种令清平一度想起在安平郡府衙时的光景,孙从善是如何待她的,她便如何待李宴,现下想来,自作多情不谈,着实有些难堪。
她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缓而又缓地吐了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不快吐出,但丝毫没有减轻心中的压迫感,反而惹得万般思绪萦绕于心间。
此生不过是从上天手中偷借的数载光阴,在颠沛流离的命途里,所谓的故乡已成他乡,而他乡也渐行渐远,终难复返。明明已到了拨云见日的时候,她却无端生出心灰意冷来。
其实她本不必去想,去在意,或许反倒能轻松快意许多,偏偏她思虑总是百转千回,每每谈及放下也只是徒然安慰,到底人心非木石,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漠然绝情。
听到院外传来的人声,清平勉强打起精神出了院门,今嬛果然已到,正与原随说着话。侍卫们见了她纷纷行礼,今嬛亦瞧了过来,道:“李大人来了,咱们便动身罢?”
原随瞥了眼被侍卫看管起来的赵元,有些警告的意思。赵元换了身新行头,在她的视线里缩了缩肩膀,干巴巴地赔笑。
原随拱手道:“雨天道路湿滑,两位大人一路小心。”
清平与今嬛先后与她行礼告别,各自上了马,由一名身手矫健的年轻女卫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