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红亮的光在黑夜中倏然闪过,未几火光复明,燕惊寒将火折子收好,拿着烛台对门外道:“进来吧。”
只听屋外风声呜咽,过了许久才传来开门的声响,来人轻轻带上门,踏入屋中。燕惊寒坐在桌边,指着圆凳道:“坐。”
那人摘下罩帽,原是位样貌清秀的年轻女子,她拱了拱手道:“惊寒,自你我苍梧郡别后,也有些时日未见了。”
燕惊寒答道:“不过一年尔,算不得多久。倒是泓清你,近来不是很忙么,如何又能得空来见我?”
贺泓清低声道:“我曾数次传信与你,看来你是没有收到了。幸而信中只是说了些寻常的事情,没多言什么要事……”
她欲言又止,燕惊寒微微颔首道:“信的确不大方便,何况也没什么好说,没收到也就算了,横竖不会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莫要步了邓捷后尘。”
贺泓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道:“惊寒,你这什么意思。”
燕惊寒温和道:“贺大人,您说我是什么意思?”
贺泓清仿佛不可思议到了极点,霍然起身道:“你的意思,是说邓捷是我出卖的?此事我们之前说了多少次,你也问过我多少回,邓捷之死,都是她咎由自取——”
“好一个咎由自取!”燕惊寒神色一变冷冷道:“那你我今日也都是咎由自取,既有因便得果,请回罢!”
贺泓清脸色铁青,捏着手道:“这便是你要与我说的话?我此番辛辛苦苦前来,你可知我冒了多大风险!”
燕惊寒抬手打断她的话:“你是为了名册而来,泓清,不必绕弯子了,直说吧。”
贺泓清不知想到了什么,咬咬牙还是坐下了,她面色难看地道:“邓捷死在牢里,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够,来晚了一步。”
燕惊寒讥讽一笑:“可别这么说,你不是去的时间刚刚好么,正好为她收敛尸身,顺带找找那本账本。”
贺泓清寒声道:“我在你眼中便是这样的人?”
燕惊寒攥紧的手微微松开,她注视着面前的人缓缓道:“你我邓捷三人同在苍梧郡为官,相互扶持照拂,贺州官场难熬,但总能盼来出头的日子。苍梧郡郡库被盗,叫邓捷无意发现了贪墨一事,她为人小心谨慎,这等大事也只是放在心中,连你我都不曾告知。直到后来,我在河道衙门任职时,账面明明有空缺,但总能找到法子补上,我将此事告与邓捷,她才把户房的事告诉我……泓清,这一切本与你毫无干系,你却逼邓捷将账本交与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