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望地拽紧了袖子,心中闪过那个埋藏许久的念头。
不,不该这么去想……
于是她不断和自己说,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她这般行事,必然是小心谨慎,必有缘由。但见那女子口中发出呜呜声不断挣扎着,就要被推入水中,李宴只闻心跳怦怦,指节握的发白,她没忍住看向身边的清平,清平却道:“回去吧,没甚么可看的了。”
她当真转身走了,李宴手抖的厉害,咬牙看着船头,浓浓的惊惧与失望交织,却是从未有过之感。太阳光亮的刺眼,她只觉得眼前发黑,眼见那女子半身已经悬空,顷刻间就要落入深水中,忽地有人道:“且慢!”
那声音十分清朗,如云开月出,在谷中回响。船家微微一怔,转身看去,只见一只小船缓缓游来,船上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青色长袍,宽大的衣袖迎风舞动,那船头立着盏做工别致的灯笼,样式却是李宴从未见过的。
她听到船家啊了声,忙吩咐手下道:“是神院送灯的船,快快放下浮梁,请那位法师过来。”
被捆着的女子被丢在甲板上,暂无性命之忧。李宴这才发觉后背几乎湿透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缓了一会才手脚虚浮地转身回船舱,竹帘还未掀开,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清平就立在门边看着她,问道:“谁上来了?”
她那种平静的姿态让李宴心中发冷,加之山风吹来,更觉得背后身寒。她本不想回答,终归是不肯失礼,勉强道:“是……是什么送灯的船。”
清平掀起帘子,颔首道:“站着做甚么,还不快进来。”
这时听见方才说话的那人温和道:“船家客气了,这般行事终归不大妥当,何况人命关天,怎能如此草率为之?”
船家急急辩解了一番,只道是自己的船冒犯了神灵,那人却笑道:“焉知是冒犯?尔等多心了,这水中神像是前朝古物,被山洪冲至此地已有数年,只是山谷狭窄,不好打捞,这才任它在此,谈何冒犯之说?”
船家又是恳切地请求了番,那人沉吟片刻,道:“也罢,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便瞧瞧,不过请先将这位姑娘松绑。须知这世上皆有缘法,一切由天定,莫要累及无辜之人。”
李宴不由对那人心生好感,清脆铃音入耳,伴着凌乱的脚步声靠近,青衣女子手执铜铃走过她们面前,边走边摇,瞥了眼竹帘,又走远了些。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有人道:“来了来了!”
“快拦住她!”
“快些呀!诶哟!”